不行,这口气她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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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黎这个澡洗了半个多时辰,出浴的时候,花瓣从她雪白的肌肤上滑落,水比一开始烫了不少。
果然是凤凰族的血脉,天酒的灵根是火灵,方才令黎在水里想东想西,只觉浑身发烫,然后她身体里的火灵就把洗澡水也给烧热了。
她想着反正水又热了,不如再泡泡,等水凉了再出来。结果越泡越热,水也越来越烫,她脑子里的画面终于从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变成了从前在人间看到的杀鸡。
凡人杀鸡好像就是先要烧一锅滚水,然后用滚水烫毛……
这个画面切换得有些惨不忍睹,令黎连忙从浴桶里爬了出来。
她准备这件事的时候风风火火,只想赶紧做完赶紧出去,但真临到头了,又害怕起来。一会儿担心疼,一会儿担心竺宴不愿意,一会儿又担心竺宴不会……最后这个问题最现实,万一他不会怎么办?她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
她打算再将这个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一些,去向知确请教,就算知确不会,神族总应该有些教材吧?她可以偷偷带一本过去给竺宴,和他一起学习。
所以离开绛河殿以后她先去找了知确,但宫娥却告诉她知确不在。她原打算坐下等等,可是那宫娥神秘兮兮地告诉她,说知确带着果子出去的,今夜怕是不会回来了。
令黎想到知确那颗她十分宝贝的果子,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原来是去向玄度求爱了。
令黎无人可问,只好自己去寻竺宴,坐在青耕鸟背上,慢腾腾地往扶光殿飞。
扶光殿门前如白日一般,有神侍值守,令黎躲开了神侍的视线范围,让青耕鸟悄悄飞到院外的一棵树上。她躲在茂盛的枝叶间,悄悄往院内看。
院中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偌大的扶光殿内只有一个房间有微弱的烛光透出。
竺宴还没有睡,昭华的一击伤了他仅剩一半的灵脉,他正在疗伤。
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惹得他身体燥热不堪,手心渗出热汗。
他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想象力如此丰富了,分明她吻他的时候捂住了他的眼睛,他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没看见。
他有些烦躁地脱了外衫,只留下白色的中衣。重新坐回,闭目继续运转神力疗伤。
结果一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少女,双手托腮,仰着头,凑到他的唇边逗他。
吮一吮他的上唇,再亲一亲他的下唇,然后舌头探进来兴风作浪……
竺宴猛地睁开眼睛。
疯了!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只觉自己真是疯了!
竟像真的似的,他不仅有感觉,还仿佛真闻到了她身上甜甜糯糯的味道。
越发心浮气躁了,少年起身,一把将紧闭的窗户推开。
清凉的夜风从外面灌进,稍微吹散了他身上的燥热,也让他一眼看到了树上的少女。
她坐在青耕背上,一人一鸟躲在树梢后,见到他推窗,眼睛一亮,生怕他看不到她似的,夸张地冲他招手。
竺宴:“……”
令黎也没想到竺宴这么快就出来了。她之前只是隐约有种感觉,竺宴有一种特殊的发现她的方式,只要她在他附近,他就能发现她。所以她躲在树上,等竺宴出来。
但他这么快就出来,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她又惊又喜地冲他招手,以不被神侍发现的最大幅度。然而她招了半天,竺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少年面无情绪地站在窗边,身姿笔挺,分明视线落在她的方向,却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