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琨一下就笑出了声:「姓许的,你这今天是真不打算活着出去了是吧?」
窗口灰色的围布上飞快闪过一个人影。
许愿唇角极浅地上翘了些,「你想弄死我?那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吧。」
印琨还未从她这一番完全找死的话反应过来,许愿就猛地推倒了旁边的桌子,在桌子倒地的轰隆声中咄咄逼人丶清晰无比地对他说:「你倒是和你爸相反,他窝囊自杀,你就做个畜生到处欺负人。」
印琨的父亲当年被印琨的爷爷逼迫着送进军校,在里面受尽折磨,后来毕业又被强制送去中东战场历练。
本来两年期限到了都要回国了,但他临了没有坚持住,选择自杀了。
印琨从小就被爷爷灌输他爸爸是个窝囊废的思想,他骨子里始终认为这是他的耻辱,是印家的耻辱。
这也是他最不能容忍别人提及的。
只肖一只手,他就牢牢握住了许愿的脖子,青筋坚硬碟踞在他手背上,频繁而剧烈地鼓动着,像是要挣脱出皮肤表面。
许愿被迫仰着头,呼吸困难。
因为缺乏氧气眼前开始迸发出一些奇怪的线条图案。
忽然,后门「嘭」的一声,闯进来一个人。
许愿紧紧攥着印琨手臂的手才得以松开。
两人霎时厮打在地,许愿顺着墙滑倒,脖子上的疼痛让她现在咽一口口水都要耗费半条命。
她掏出手机,强行在颤抖中找到自己的声音:「隋卞,我该找谁?」
*
孔乘安赶来的时候,隋卞和印琨打得那叫一个你死我活。
本来隋卞就已经放下了「不想打架」这个包袱,今天的印琨又好像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样,非常难缠,架就打得更激烈了。
孔乘安还在原地两眼发昏,跟着孔乘安赶来的几名保安却已经率先冲了过去,将两人艰难分开。
许愿扶着桌子站起来,主动和孔乘安解释:「老师,是印琨掐我脖子,隋卞看见了,帮了我,打架不是他的错。」
孔乘安没控制住,一个很不体面的白眼从眼袋翻到上眼皮,整个人都被带着往后晃了晃,「行行行,我知道了,你丶你这脖子……」
孔乘安难言地皱了皱眉,指指外头,「你快快快,你快和隋卞一起去医务室看看!」
四个安保人员分别架着两人往医务室赶,许愿跟在后面,听见身后的孔乘安在打电话,对面那边女声的咆哮穿过手机传到耳朵里——
「孔乘安,你别打电话给我说这些破事了!辞职报告我已经打过了,我不伺候了!他不走我走,你有事打电话找老爷子去!当我死了!」
几人刚下到一楼,孔乘安的手机响了,是卞杉。
一听说隋卞头上磕到流血了,卞杉差点没晕过去。
她不放心学校的医务室,让孔乘安领隋卞去学校门口,她现在就过去,送他去市立医院。
孔乘安连忙应好,指挥那两个安保人员:「你们送这姑娘去医务室吧,隋——」
「老师,许愿和我一起。」隋卞扭头打断了孔乘安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