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冷笑:「你说陶灵是明月高悬,那鄢和又是什么?天上可没有两个月亮。」
「唔……」顾雁认真想了想,「他二人于当世文坛,仿佛日月同辉。」
「呵。」卫柏骤然拿起放下的书,沉着满布寒霜的面色,开始看书。
顾雁看出来了,他很不高兴。书看了半晌,都没翻一页。上回说陶灵遗作时也是这样,卫贼怎就这般小气,容不得别人的文评超过他么?
她终于忍不住道:「奴婢想不通,殿下行事甚为通达,为何独独计较文才评议?」
卫柏额角一抽,捏紧书页:「在你眼里,孤的心胸就这般狭隘?」
顾雁撇嘴:「诸多文章流传于世,如百花盛放,于大齐也是盛事嘛。」瞧他脸色越来越差,她也懒得再说下去。难得好心劝谏,不听算了,活该身边都潜伏着刺客!
卫柏重重揉起额角,沉声问道:「那你欣赏鄢和时,也会求他,抱他,非要留在他身边?」
顾雁一懵:「什么?」
正说文章呢,跟求他抱他有什么关系?!
卫柏嗤笑。
她曾那般真挚恳切,说仰慕殿下文才,想到他身边侍奉。没多久,她又说仰慕陶灵。不过陶灵已故,再是明月,她也见不到,那就罢了。现在竟又冒出一个鄢和,还日月同辉?
难道她对每个欣赏对象,都要那般剖白一番?引对方牵肠挂肚之后,又义正言辞地说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呵。
顾雁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顿时气极。
就算他是颖王,也顾不上了!
「殿下慎言!就算我是侍婢,也不能被如此轻贱!我与少公子自幼相识,清清白白,从未逾矩!」
卫柏放下书,深邃目光直盯着她:「那你唯独与我,不清白?」
扑冬……顾雁的心重重一跳。一接住卫贼的目光,心跳就抑不住地加快,她偏头躲开他的注视,低声道:「奴婢与殿下,也清清白白。」
卫柏却直起身靠近她,非要捏着她的脸,强行让她转头看自己,听他追问:「哪种清白?你受伤时,也被鄢和抱过?」
顾雁恼得瞪他:「没有!」
卫柏轻轻勾起唇角,又问:「你也曾评议他的文章到半夜?」
「没有!」
他的身子越发前倾,凑得愈来越近:「你也曾等他回府到深夜?」
「没有!」
他忽然按住她放在褥垫上的手,力道之大,根本不给她退后之机:「你也曾眠于他的卧榻?」
「没有!」顾雁一声比一声恼。每被问一句,与卫贼相处的点滴画面就瞬间回到脑海,教她只觉羞耻。她赶忙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抵住他胸前。「殿下何必又把我当犯人一般审问,既然疑我,干脆停车让我下去!」
卫柏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只是觉得,容娘与我的清白,好像跟与他的清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