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香欲开口,宋音却不给她机会。
「知道此事后我很害怕,毕竟之前我怕我一个孀妇,再与叔伯们住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而让你们搬出去,你们两口子就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后来二弟私下意图将我这个寡嫂改嫁出去的事情暴露后,你们更是对我恨之入骨。我害怕你们让李秉在琢儿的药里动手脚,所以就换了别的大夫。但我怎么都没想到,现在你们竟然又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来污蔑我。」
说到这里时,宋音又转过头,泪眼婆娑向县令行了一礼,哭着道:「县令大人,求您明察秋毫,为民妇做主,还民妇一个公道。」
县令听的一个头有两个大。
这两拨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一时不知道该信谁的。
谭有良道:「县令大人,我这大儿媳惯会卖惨撒谎,您别信她的话。况且家丑不可外扬,我二儿子又是读书人,若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们怎敢讲此事闹到公堂上来。」
「就是,若他们当真没有奸情,李秉为何会冒着下狱的危险,来公堂上指认她呢!请大人明察秋毫。」谭明宗跟着道。
「大人,我大儿子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时,这毒妇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偷人,她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茵娘……」
谭家人伙同李秉一唱一和,想要彻底坐实宋音偷人的罪名,然后彻底冤死她。
谭明铮站在人群最后面,他看着公堂之上,他的父母兄弟们,与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起抨击指责他的妻子。
而他的妻子虽然一直在哭,但脊背却始终挺的很直。
谭明铮倏忽攥紧拳头。
「安静!都给我安静!」县令被他们叽叽喳喳吵的脑仁疼,狠狠拍了拍惊堂木。
谭家众人与李秉这才住嘴。
县令听春絮提过几次宋音,但今日谭家人言之凿凿且又有李秉这个证人,他也不能偏袒宋音,遂又问她:「宋氏,你说你与李秉之间清清楚楚,从无半分逾越,你可有证据?」
宋音听出了县令话中的深意——
若有证据,便能还她清白。若无证据,那县令就会按照谭家人说的罪名判她。
这个时候,宋音知道哭泣卖惨没有用了。所以她擦干眼泪,站直身子,自嘲扯了扯嘴角,反问:「我没做过的事,我要如何拿出证据来?」
县令听到这话时,顿时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他就爱莫能助了。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惊堂木,就听宋音又道:「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宋音与李秉清清白白,从无半分逾矩。若我有半句虚言,便让我此生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宋音举着手立完誓后,又转头看向谭家众人和李秉。
「今日,我敢当着满天神明和县令大人的面立誓。爹,娘,谭明宗,李秋香,李秉,你们敢么?」
眼下就差临门一脚了,谭有良即便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落实宋音的罪名,所以他嘴硬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好,那你跟我说。我谭有良对天发誓,我谭有良及谭家人,今日在此说过的话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谭有良和妻子不得好死,我的二儿子谭明宗此生仕途无望,我的三儿子谭明祖死于非命,我的小女儿谭春燕嫁不出去,日后我谭家的子子孙孙皆一事无成。」
宋音这番誓言一出,围观众人全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谭有良顿时被气的颊边肌肉直哆嗦。这个毒妇,这哪里是在立誓,这明明是诅咒啊!
谭母是个沉不住气,她当即怒骂:「你这个毒妇,你敢咒我们」。说着,谭母便要冲过去打宋音。
宋音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但却没想到,谭母的巴掌在落到她脸上之前,却被一只突然横空出世的大掌攥住了。
「安静!都给我安静!」县令重重敲着惊堂木,然后又看向突然蹿到堂上的那头戴斗笠的黑衣男子,斥责道,「公堂之上,闲杂人等还不快速速退下。」
而那黑衣男子慢慢松开谭母的手,谭母这会儿怒火攻心,见他出来维护宋音,当即便口不择言将他也拖下水。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瞧你这般维护这毒妇的模样,难不成你也跟她有一腿!」
宋音听到这话时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被斗笠遮住大半脸的男子突然将斗笠取了下来。
这是一个面容肃冷但长相俊美的男子。
这是宋音对谭明铮的第一印象。然后下一瞬间,她就听见谭母不可置信的叫了声:「老大!」
老大?宋音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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