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川为三人各添一盏茶,轻声开口:“这些答案很重要吗?”
三人一并点点头,谢长川见此轻笑出声:“那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杀他们?”
几人陷入一片沉默,魁梧男子推了推身旁男子道:“陈兄,告诉他也无妨。”
“陈兄,此人定是贪官派来的,还是谨慎些微妙。”另一男子并不赞同。谢长川眉头轻轻一扬,却是一言未发。
陈姓男子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三人受那狗官迫害,家破人亡本不足惜。可那狗官竟还变本加厉,我等为护天下人不遭其迫害这才出此下次。”
见谢长川不作声,男子又问:“你为何要救我们?”
“天下狗官千万,与他们三命抵一命岂不亏死。”谢长川反问。
听此,那人大笑道:“不亏不亏,现在是三命抵四命了。”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道:“你们刚刚又?”
“我们觉得你说得甚有道理,杀一人自然救不了天下人,既不够那就多杀几个,杀到他们不敢胡作非为,杀到他们心生顾虑。”
真奇怪,圣贤书明明告诉自己这般行径大错特错,可为何心中畅快之意如源源江流不断涌进躯干,冰凉了十三年的血液开始变得滚烫,沸腾。
几人就此分别,那三人誓要杀尽天下贼,还诚邀谢长川这样的智囊加入,男子谢绝三人美意。
临别时,陈姓男子对谢长川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当官的,平日里竟不以真面示人。”
“陈兄这是何意?”谢长川不解。
“你倒是给自己搞了个好面孔,也不知真的假的。”说着伸手摸了摸谢长川的脖颈,接着道“别建议哈,我杀的几个沧州府官员都戴着假面,我还以为沧州风俗如此。”
“你是说,你杀的几个原貌与平日里见得不同?”
男子颔首道:“你们同堂为官不知道?杀得第一个如此原先还以为是凑巧,后边连着三个都带着假面呢。”
谢长川面色冰冷如冬,他绝不会认错其面容。这天下怎会有如此长相相似之人,况且他派人去察探过,尚京的官位却是买官得来,若是庄可怀没说错,当年凶手就在沧州种种排除下,只能是尚京。
与三人匆匆道别后,谢长川忙回府内。
庄可怀看账本已经看得快要疯魔,任凭何元如何摆脱,死活不肯再帮忙。
“可怀,我。。。想询问你一番事。”谢长川一入内便看见几人有说有闹的,少年躺在藤椅上账本翻开摊在面上挡着阳光。他步于少年旁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庄可怀将面上的账本拿起又置于腹部,道:“我说声音怎如此动听,原来是谢兄回来了。”说着冲一旁两女子比了个鬼脸道:“不像他们几个,真不知温热的嘴中为何冰冷的话脱口就来。”
见谢长川不语,庄可怀回想起刚刚男子的话语,他道:“谢兄有惑但问无妨,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男子环视一番四周道:“可怀不若来我书房,你我畅聊。”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沈念噙着笑踮着脚就要偷摸跟上去,被沈安然喊住:“念儿,我这处不是很清楚,你来帮我看看。”其指了指账本上一处。
女子只能暂且收住八卦的心。
书房内,许是谢长川面上颇为严肃,庄可怀坐得笔直。
“可怀,你可还记得在衡州事你与我说过的话。”
庄可怀眼角抽搐几番,却是一言不发。
这真怨不得他,他本就是个话多的,衡州那几天与谢长川说过的话没有上万也有上千。
“自然记得。”
好在谢长川接着道,提出几句线索:“你是如何得知那日屠我桃花村的人就在沧州?”
少年摸了摸额头,松了一口气。道:“我道是什么事呢,这事都不是秘密,京城中买官的人一律都安排在沧州,况屠村一事不算小,那人大赚一笔后的动向我们也略有耳闻。”
“买卖官职不是不允?”谢长川皱眉,显然没想到少年能将此事如此坦荡地说出。
“不允的事多了去了。”
谢长川将说的话堵在嗓子眼儿,憋出一串咳嗽。
少年为其拍拍背,接着道:“上头有人愿意卖,也有这个能力,我们即使心觉不公也无可奈何。”
“你可知假面?”
“倒是之前听闻行走于市的凉商说过,有些人坏事做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就会给自己带上假面。”少年略显疑惑问道:“谢兄怎突然提起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