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错寻,不能放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河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急促起来。风掠过河面,带着丝丝凉意,吹得野草七乱八杂,也吹乱几人的心绪。
“不如这样,留一个人在这,其余人随我上船,若是三更时我们还未出来,留下的那人就去官府报官。”沈念的声音低沉而冷静,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觉得可以。”何元冷冷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女子双手抱胸,目光如刀,直直地望向渡口那几艘漕船。
少年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是谁留在这呢?”他的话音刚落,便察觉到其余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朝自己看来。庄可怀顿时急了,嚷嚷道:“看我干什么?小爷可不留在这!凭什么是我?”
“我也不留在这,留个武力最低的在这吧。”何元淡淡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沈家兄妹二人身上。
庄可怀立马接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同意!”少年说完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自己已经摆脱了这个“苦差事”。
这下沈念与沈安然两人面面相觑,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忽然,沈念憨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在手中轻轻晃了晃,瓶中的液体发出细微的声响。“我有好多毒药,还是安然你留在这吧。”
庄可怀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温润的嗓音缓缓响起:“念儿,你是女子,若是上船难免不安全。”他的目光柔和,却透着关切,试图说服眼前人。
女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语气坚定:“我比你安全。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你留在这。”她说完,转身便朝渡口走去,背影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
沈安然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循着女子渐远的背影。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喃喃道:“罢了,随你吧。”
少年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庄可怀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安然兄,你就安心在这儿等着吧,若是我们三更未归,记得去报官啊!”
庄可怀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你们小心些,别逞强,安全第一。”
沈念朝着泮河边走了两步,回头看了几人一眼,催促道:“走吧,时间不多了。”
听此话何元紧随其后,脚步沉稳,目光冷峻。少年也跟了上去,虽然嘴上不情愿,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徒留沈安然站在原地,目送几人离去,直到几人上了船,他才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河风拂过他的衣角,带来一丝凉意。他抬头望向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低声自语:“但愿一切顺利。”
不一会漕船开启,船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河面的薄雾中。沈安然独自站在渡口,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待着三更的到来。
另一边,三人刚踏上漕船的甲板,还未站稳,便见几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围了上来。
为首的那人满脸横肉,眼神凶狠,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刀鞘上还沾着些许泥渍。他粗声粗气地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几位小兄弟,这是去豫州?”
沈念抬眼看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壮汉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冷淡,眉头一皱,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去豫州作甚?”
沈念依旧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嗯。”
听此话壮汉愣了一瞬。他瞪大眼睛,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微微抖动,显然被这敷衍的态度激怒。
他猛地一拍身旁矮胖男子,拍的那人吃痛嗷叫。张哥声音陡然提高,像是炸雷般在甲板上响起:“我与你们讲话呢!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他身后的几个壮汉也跟着上前一步,目光凶狠地盯着三人,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少年见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手悄悄摸向腰间那柄折扇,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何元依旧面无表情,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壮汉。
沈念站在原地,片刻女子抬眼看向为首的壮汉,语气依旧淡淡,神色却带上些不耐烦:“我们去豫州,去干什么,与你何干?”
本欲轻舟悄渡河,众人忽聚心多扰。沈念不说,但沈念心里苦啊!
那壮汉被这话一噎,顿时脸色涨得通红。他紧咬下牙,脸上的横肉抖得厉害,眼中充斥着怒意。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狰狞:“小子,你找死是不是?知道我是谁吗?敢在我面前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