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开溜?"何元轻声问。
簪尖"当"地戳进桐油灯盏,沈念吹熄烛火:"此刻。"
两人窸窸窣窣起身,刚推开雕花门,章晨站在门口:"郡主还未安置?"
沈念挑眉望着这位侍卫统领,不知为何,沈念觉得章晨见到自己眼神亮了三分。
“你在门口动静这么大,吵醒我了。”女子没好气地说。
男子皱着眉,自己动作应该也不知道这么大动静吧。
“你这么晚在本郡主门口鬼鬼祟祟作甚?”见他不吱声,沈念问。
“这。。。”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念“啪”地一声将门关上。“别走来走去的,烦死了。你不睡本郡主还要睡呢。”
屋内烛火再度亮起。
"现下如何?"
沈念沉吟片刻,眼神扫视周围。既然正门走不了,那只能——"爬窗。"她说。
沈安然的厢房恰在正下方二楼。木窗吱呀推开时,青年正在紫檀圆桌前来回踱步,看上去有些焦躁。窗棂骤响,他猛然回头,正见两道黑影倒悬而下。
"你们——"喉间惊呼尚未出口,已被沾着夜露的掌心捂住。何元翻身入内:"噤声。"
沈安然挣开桎梏,指节抵住窗台才压住战栗:"你们这般行事。。。实在莽撞"
"管不了那么多,这一路越走越偏,我看那个章晨早就被收买了。"沈念在窗口压低着嗓音道。
正欲离去,沈念突然已拽住两人手腕。
“怎?”何元问。
“就这般离去,若是他们人突然入内找我们,定然会发现不对劲。”
“那怎么办?”
“给他们添点乱。”
听闻此话,三人目光对上,沈安然似在犹豫,何元突然笑出声,反手扯落纱帐。
火舌窜上帷幔时异常明亮,也映得她眉眼间的张扬。
廊下蝉鸣撕开暑气,清远的七月甚是炎热。
燕珩眠浅,自来后鲜少能睡个好觉。今夜更是炎热异常,男子在紫檀榻上辗转,中衣早被汗浸透。
不对劲。
实在是太热。
男子如鹰般的眼神蓦然睁开,雕花窗棂外已映满赤光。
不好!
一把抓起一旁佩剑,挑醒睡死过去的燕谦。
玄铁剑出鞘的寒光劈开帐幔,剑鞘重重敲在燕谦腰际。"不想死就跟紧我。"燕珩扯过屏风上的玄色外衫,金线割裂满室红光。外间侍卫鼾声穿透门板,被踹翻铜盆的声响惊醒。
"我靠!"燕谦赤脚跳下榻,锦被缠在腰间。"侍卫都死透了?"
玄衣男子屈指叩剑,他冷声道:"现在正是昏睡时辰,,怨不得他们。将睡死过去地喊醒。"
话音未落,几个侍卫已踉跄跪地。额头冒出的冷汗滴向地面,被蒸发干净:"殿下,臣等万死。"
“你们护送五殿下离去,孤一会再来处置你们。”
燕谦点了点头正欲离去,忽然玄色袖角被攥紧:“不对,我们出去?那你呢?”
“。。。。。。”男子显然一愣,但很快恢复。“孤的事何时要你来管?”
不管就不管,真的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披发男子撇撇嘴。“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