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央微愣,旋即屈指节沙沙地刮栾喻笙的皮肤,笑嘻嘻:“栾总同意我搭车,不就是把门把手递我手里了吗?我不上门,多不知好歹呀。”
“你的自信当真无
人能及,理解力也别具一格。“栾喻笙唇角噙一抹嘲讽凉笑,深邃眼眸微眯,语带挑衅,“我的门,不会为你开第二次。”
他余光偷瞄前方,确定郑柳青的车已经消失在千米之外,才下巴指车门:“下车。”
“不下。”见这一招不奏效,印央从栾喻笙腿上下来,坐上他旁边的座椅,系好安全带,坐得四平八稳。
印央挤眼睛卖可怜:“栾总心善又大度,一定舍不得让身无分文的小女子踩着高跟鞋、托着巨大的行李箱哼哧哼哧走几公里的路的。”
“舍得。”栾喻笙冷酷地目视前方。
印央吃瘪:“……我都要当女明星了。万一被人拍到我苦兮兮的照片怎么办?影响我的形象!”
“那不正好?”栾喻笙冷嗤,“卖个自强自立的人设,还能吸引一批心疼你的粉丝。”
“……”印央捧起手机激将道,目光偷瞟栾喻笙,“那行吧。我问问郑柳青走远了没。”
“……”
一瞬,车内被一股无形无声的暴怒笼罩。
栾喻笙眼神如冰锥,破风搅雨般剜向笔直的大路,右手在身侧气到颤抖。
孱弱地肺部有些供气不足,他脸色阴沉,呼吸愈渐急促且大声。
眼见气氛不妙,印央赶紧偷摸着用脚后跟使劲儿蹭高跟鞋的后包口。
惹急了金主“爸爸”她赚哪门子的钱?
再说,她还有事相求。
捂住脚踝,印央皱眉,吃痛地吸气:“嘶——”
栾喻笙喘着粗气,眸子向她的方向微转。
这双高跟鞋印央穿过好几次了,过了打脚时期,好在她硬蹭也蹭出了一片红。
“栾喻笙,我的脚都磨红了,不信你看。”印央蹬掉高跟鞋,白皙的脚上那红色格外显目。
她弯腰,指腹去蹭那块肌肤,双目水光莹润:“别说走路了,我站着都疼。”
“超级疼呢。”她强调道,装得有模有样。
该死的疼惜刹那间充盈栾喻笙的心脏,他望着她磨红的足跟,呼吸悬停。
与印央极短地对视一瞬,他的怒火由她眼眸中汪着的水浇熄。
明知这其中有多少演戏和夸张成分在。
明知那水汪汪的眼睛是她刻意为之,就等他心软。
而他还是……
知饵上钩。
“开车。”栾喻笙无可奈何地喟叹一声,呼吸渐渐平顺,他扭头望向窗外,“去哪?”
问到印央担心的事了。
高利贷的截止日期是今天下午六点,现在都三点多了,打手到时候肯定拎着棒槌榔头来她租住的房子要债。
连本带利,一共还十二万三千六百二十五块七毛一,然而她囊中羞涩,连两百块打车的钱都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