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个问句,偏在陈元舟语气中听到了笃定。
“大概吧。”见他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廖仄清心跳加速了几秒,语气依旧淡淡的:“人那么多我没注意,说不定你在。”
“你骗人。”很快凑过去亲了亲廖仄清的嘴唇。
像打了胜仗的将军,陈元舟将他的战利品拥在怀里,张扬又热烈地宣告着胜利宣言:“你偷偷回来,你来看我,你想我,你爱死我了。”
“是吗?”廖仄清闻言只是笑:“你从哪看出来的。”
“这还要看吗?”陈元舟眼睛亮亮的,他放开了人,故意绕着人转圈,无论在哪个方向,哪个角度,那双噙着笑的眼眸都只有他的身影。
“廖仄清,你眼睛都黏我身上了。”
廖仄清微微挑眉,不说话了。
剩下的话本不用再问,可刚吃到一点甜头的陈元舟实在想窥探廖仄清的心理路程,他仗着那双对旁人冷峻的眼里只有他,仗着将人的心都填满了,誓要廖仄清将心摊开,将心捧给他看。
“你都看到了什么?”屏住呼吸,陈元舟问。
几乎是将自己的底盘全权抛去,廖仄清知道他坦白过去那就彻底被陈元舟攥紧了,再也无法在他面前端起疏离的架子,虽然现在也聊胜于无。
但这种近乎裸奔的爱意是他以往从没有过的体验,一种非常新奇甚至会有些害怕的体验——
即使在和陈元舟曾经相爱的那些年里,他都没做到这个地步。
廖仄清自认为对陈元舟的爱从不留余地,但性格决定他永远做的比说的多。说的爱只占三分,心里的澎湃虽快溢出来了。
可他迟钝的爱人似乎察觉不到,总是在问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廖仄清无法说:“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嘴唇,喜欢你的所有,甚至连你生气时那嚣张的气焰都喜欢。”
他只会说:“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含蓄但无力。
在分开的几年里,无数个救死扶伤,竭尽全力只剩疲惫的深夜里,他放任自己感受着内心的空缺,感受着被分手后逃避的窒息感。
总是在想,谁能救救他。
如果当初他表达爱的方式再热烈点,再生动点,再直接点,将那些坏情绪翻来覆去消化无数遍的陈元舟会不会选择和他共同面对。
爱人的方式有很多,可适合对方的才是爱。
这是经过千万次思考后,从小到大都是学霸,廖仄清想出的道理。
陈元舟想要什么样的爱,那他就给他什么样的爱。
掩下过多的思绪,连带着匿去眼眸里那抹不易察觉的潮意,廖仄清缓缓开了口。
“跟着你上过一次班。”
他语气很平静:“从出租屋到地铁站需要步行十五分钟,那天你在路边买了杯豆浆和包子,到了地铁站但很不凑巧恰好赶上限行,你抱着手机画图,我在你身后看你翻来覆去用半个小时磨着同一个细节。”
陈元舟微微一愣。
“三号线能到你公司,期间不需要换乘。”像是想到了什么,廖仄清轻描淡写带过:“你还挺热心,明明自己站不住了还给老人让座。”
“下了地铁再走十五分钟就到了你公司楼下,当时杨意和你结伴而行,我没再送。”
“你认识杨意?”陈元舟声音带着颤。
“算不上认识。”廖仄清淡淡道:“但他比你聪明多了,知道长点心回头看一眼。”
陈元舟眼前很快蔓延出一层水雾,眼尾都噙着红,像一个无措的孩子,伸出双臂讨要一个拥抱。
但廖仄清心狠当作看不见,继续开口道。
“之后我回了趟家。”他语气一顿:“阿姨把我家收拾得很干净,但我拐走了她儿子,实在不好意思当面道谢。”
“早餐铺开在我们经常上学的那个拐角,那里来来往往的人多,生意还不错。”
廖仄清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很轻地夸他:“你很聪明,挺有生意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