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陈元舟被这个称呼臊得不行，脸红脖子粗站在门口呆滞了近乎几分钟，直到限电结束门外撒下一片光时他才回过神。
手忙脚乱从玄关处套上了拖鞋，陈元舟心里挂着事，走到半路低头一看发现是廖仄清的拖鞋。
搁平时陈元舟想穿哪只就穿哪只，但现在像是突然被鞋里那股残留的温热烫着似的，做贼心虚的陈元舟连忙退了出来。
动作又慌又急，差点没把自己摔个踉跄。
好不容易坐在沙发上平息了一会，陈元舟他妈妈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差点又把他吓个半死。
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的语音电话，陈元舟这时也顾不上惦记着称呼这件事，连忙开窗让凉风送了进来，平息两秒呼吸后他接通了电话。
“妈……”
“陈元舟，”话未落音，他妈妈的声音又急又快地传了过来，“这么多钱都打给我，你不过了？”
陈元舟听得一愣。
这才想到刚刚在计程车上自己脑子一热就将工资全转给她这事，他妈妈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陈元舟每次有什么反常他妈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会儿听她语气如果不好好解释的话，估计等会儿她半夜都会杀过来。
早已经搬了家的陈元舟心虚，说话都没什么底气：“……我还有钱。”
“有钱也不是你这样造的呀，”他妈像是同谁说了句话，语气一顿：“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陈元舟心里一惊，声音却镇定地不行：“没有，就是想给你钱不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正当陈元舟想说什么时，他妈妈开了口：“我不要，等会给你转回去。我现在赚得比你都多，你那点小钱我看不上。”
陈元舟：“……”
听他妈这样说陈元舟心里松快了不少，他松了口气，笑着打趣道：“陈锦芳女士，能不能不要挫伤你儿子……”
“我实话实说，”停顿几秒后，陈锦芳状作不经意地提起：“元旦快到了，你计划啥时候回来？”
以往这时候陈元舟早就屁颠屁颠滚回去了，这会儿谈了恋爱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和廖仄清待在一起。
但估摸着元旦廖仄清也得在医院里忙，陈元舟斟酌了许久都没回答，回去他觉得廖仄清一个人在这可怜，不回去他又担心他妈多想。
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瓣。
真愁。
“我说陈元舟，”陈元舟他妈像是从室内走出去了般，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阵风声：“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
陈元舟心一惊，第一反应是否认。
但没来由的，想到廖仄清那双眼眸，又想到刚刚出门时他那句状似逗着人玩儿的称呼，这声否认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嗯。”扣着墙角，陈元舟心如同雷鸣般跳动，他缓了片刻故作镇定道：“是有那么一点点情况。”
正以为他妈会顺着问下去，毕竟以往两人每次电话结尾的保留节目都是一个催找对象，一个扯瞎话应付，谁知他妈沉默了半秒反倒只是问了句其他的问题。
“小胖年底结婚，仄清会回来吗？”
陈元舟闻言心一顿，他缓缓站直了身盯着窗外一片黑，许久才嗯了声：“估计会吧。”说完，他欲盖弥彰地加了句：“他和小胖又没闹掰。”
“你还敢说。”电话那头陈锦芳语气严肃：“和仄清都能闹翻能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反思反思自己。”
话刚落音陈元舟很快松了口气，忍着笑意他小声哼哼道：“妈，我才是你亲儿子。”
“滚犊子。”
陈锦芳向来和他说不上两句贴心话，这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你自己打算打算，过了年你就二十五了，你不怕耽误自己无所谓但别耽误人家。”
说完她语气一顿，打心底里由衷地乐道。
“这年头有人看得上你都算是你爹在地底下办了件像样的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