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妈开口说话，陈元舟眉眼一弯，笑得格外甜：“那我真去啦，他刚铲完雪，我给他暖暖手。”
说完便端着茶具一溜烟就跑了。
目送他欢快背影的陈锦芳微微一愣，随后噙着笑意轻声骂了句：“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陈元舟这会儿正目不转睛盯着廖仄清看呢。
一双漂亮的杏眼看上看下，像是瞧着什么陌生人一样。
双目对视，见廖仄清依旧神闲气定的模样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趣道：“你管谁妈叫妈呢？”
语气一顿陈元舟歪头看他，故作疑惑道：“你还是廖仄清吗？”
廖仄清闻言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声音很淡：“过来。”
坐着没动，陈元舟犹豫了一会儿，但心想着廖仄清在他家还能憋什么坏，下一秒就立马凑了过去。
“过来就过……”
话没落音，廖仄清那张脸突然就出现在眼前。
陈元舟心一惊，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腰身隔着衣服就被一只大手暗暗地握紧了，横在小腹前的手臂稍稍用力，他整个人便被这股力猛地带了过去。
“亲一下就知道了。”
灼热的呼吸声在两人间流转，下一秒噙着笑意的声音在耳侧猛地炸开，陈元舟眼睛微微一瞪，耳尖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红了个透。
眼神飘渺着飘向正在厨房里不知道忙活啥的妈妈，嘴硬道：“你敢……”
事实证明，廖仄清他还真敢。
眼见着廖仄清真要亲过来，陈元舟避之不及地往后躲了一下，将放在沙发上的小铁盒等零碎用品全扫了下来，接着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陈元舟！”他妈听着动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你拆家啊！什么东西掉了？”
“啊？”顾不上害羞，陈元舟像个蓄满力的发条似得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妈，没什么……”
眼见着他妈朝他露出迟疑的表情，陈元舟想也没想地开口道：“全都是廖仄清弄得。”
说完他脸不红心不跳蹲了下去，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严肃着脸大声指责道：“妈！廖仄清他把家里弄得一团糟！”
声音越大越心虚。
陈锦芳看了陈元舟一眼后就懒得再理他，反而对着正帮他捡东西的廖仄清说着话：“你让他自己捡。”
“我和小舟都不怎么会泡茶，热水和茶叶都在这儿，仄清你自己泡茶喝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犹豫道：“你饿了吗，要不阿姨……”
停顿了几秒，陈元舟听到他妈咳了一声：“……你要是饿了，妈给你做饭吃？”
话刚落音，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陈元舟蹲在地上半响都没敢抬头，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地，耳根都快红透了。
也不知道该替谁难为情。
沉默之际，一屋里姓陈的谁都没好意思先开口说话，反倒是廖仄清不紧不慢地应了声。
“谢谢妈妈，我确实有点饿了。”
“你饿什么……”喉咙一紧，陈元舟闻言脸红脖子粗的哼了一声：“这才三点不到，你平时……”
感受到他妈警告的视线，陈元舟声音小了些：“再说谁家晚饭吃这么早……”
“我家。”陈锦芳看了他一眼，镇定道：“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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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外面天还亮着，小胖给陈元舟发消息说他才刚起床——
老陈家正式吃晚饭。
满桌的家常菜，有鱼有肉还炖了一锅鸡，要不是廖仄清说怕浪费，陈元舟估计他妈还得变着花样儿做几道硬菜出来。
陈元舟盯着桌上那盘油焖大虾口水都快掉了下来，瞅了眼他妈，又瞅了眼正开着酒瓶的廖仄清，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眼挂在客厅中央——
他爸爸的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