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始终绕着陆弗之是因为他受伤这个弯,绕不出去,连人都拘谨了许多。
安静了一会儿,倒是陆弗之问:「想出来答案了吗?」
「什么?」裴寄维持着表面的平和,问。
陆弗之没什么情绪地复述:「你认为我为什么要给你挡那一下。」
「您人美心善?体恤员工?还是……婚后义务?」裴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回答,也不知道陆弗之问这个干什么,又想听什么答案。
他说着见陆弗之看向自己,那双眼睛落在他身上,看得他也不知道在心虚个什么劲,只好扯着嘴角笑了下,「要不陆总您直接告诉我?」
陆弗之差点被裴寄这番猜测气笑了,冷笑了声,「你继续猜,我对员工没那么好。」
「是吗?看起来也是,助理哥,你大半夜还跑来当司机也蛮辛苦的。」裴寄说着说着把话扯到了正在开车的助理身上。
助理哪里敢说话,老板脸都快绿了。
他拿点加班费容易吗?
助理只好尴尬地笑笑。
裴寄也没继续让他为难,没什么坐相地歪歪扭扭靠在椅背上,「陆总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语文阅读理解就没拿到过几分。」
裴寄和陆弗之都是理科生,但陆弗之的文科学得好,裴寄却不行,就像他自己说的,语文的阅读理解就没拿到过什么分数。
那时候陆弗之为了提高他的阅读理解能力,硬是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堆文章让他看。
看得裴寄半夜都在梦里和作者对峙,问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写文。
「还以为你这么多年起码有点长进。」陆弗之接话接得自然,自然到裴寄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陆弗之又淡声,「没想到除了阅读理解,连反应能力都退化了。」
「陆总这是在骂我?」裴寄隐约觉得陆弗之指的是烧烤店的事情。
「看来还没退化到什么都听不懂的地步,下回有人拿把刀站在你身后是不是得把刀捅进去了才能发现。」陆弗之到的时候裴寄就在那发呆,根本什么都没察觉。
真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裴寄眨了眨眼,「那还是能感觉到痛的……陆总不也是连缝针都没吭一声吗?要说钝感力,还是陆总比我强点,是这个词吧?」
裴寄那伤口小不痛很正常,但陆弗之那么大的伤口,缝针连脸色都没变一变。
陆弗之以前有这么能忍痛吗?
好像也有。
那时候搬东西陆弗之手上脚上都起了泡,泡破了他都没说过一句痛。
还是两人一起洗澡的时候裴寄发现了,骂了他一顿为什么不早说,又给他上药,又心疼地亲着他手心的伤。
现在再想想,说到底还是怪他。
要不是他,陆弗之哪里需要吃这种苦。
裴寄脸上的笑顿住了,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裴寄说:「陆总一会儿把我放便利店门口就行。」
「我母亲还没回去。」陆弗之的话让裴寄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