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既然拒了婚,便是没有与公主共度馀生的意思,既然如此,您何必做些令公主误会的举动?难道您是想羞辱公主,玩弄公主吗?」
他看沈鹤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下三滥的地痞流氓。
沈鹤知前后相悖的言行举止,在他自己看来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在旁人眼中,可不就是活脱脱一个玩弄女子感情丶又不愿负责任的形象。
柳相闻不知此次出征能否归来,临走前,他左思右想,终归是放心不下单纯的公主,担心她受奸人蒙蔽。
所以特地上门,想要由他这一番刺耳直接的话语,令沈鹤知感到羞愧,从而让他放弃羞辱公主的打算。
但对方听完他的这些话,并未出现类似恼羞成怒的情绪,反倒是镇定了下来,如琢如玉的脸在日光下越发耀眼。
沈鹤知甚至还能勾着唇,轻笑出声:「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他缓缓起身,姿态孤傲地走到柳相闻跟前,俨然是没把人放进眼中的意思。
两人身量相差无几,但沈鹤知的气势却莫名压柳相闻一头。
清冷的男人漠然开口:「先不论我与你父亲同为朝中重臣,不由你信口侮蔑,便是我为凡俗百姓,论资排辈,算起年纪来,也是虚长你几岁。」
他将修长的手轻轻地按在柳相闻肩头,语气虽缓,但暗含千钧之力,「你父亲。。。。。。就是这样教导你与长辈说话的?你的礼节全学到哪里去了。」
柳相闻激动的心绪,遇着这话,像是淋了冷水的火苗,霎时偃旗息鼓。
他的所作所为虽出于正义,但确实于理不合,他没资格教训沈鹤知。
柳相闻愣了一下:「我。。。。。。」
沈鹤知收回手,冷冷地望着他:「长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念在你父亲的份上,今日话我只当未听过,」他斜睨管家一眼,吩咐道:「还不把柳公子带走。」
管家恭恭敬敬地诶了声,朝柳相闻笑道:「柳公子,您请吧。」
柳相闻抬头,还欲再多说几句,但沈鹤知早已不在原地,扔下他转身就走。
见状,他就是再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都咽下去,顺从地跟在管家后头离开。
沈鹤知回到书房,紧闭大门。
他静静地思考,以两只手撑在桌面,脊背弯成一个美妙的弧度,流水般的青丝于他肩头倾泻。
柳相闻的自以为是,虽让他感到不喜,但同时,他也从他的话中领悟到点东西。
柳相闻说得没有错,刚拒婚没多久的他,的确是这个世上最没资格娶公主的人。
想到这儿,沈鹤知的手不由略微收紧,淡青色的血管瞬间浮于手背。
他没有时间让央央慢慢恢复记忆了。
他如今必须想方设法丶不择手段,与她再立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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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李贵妃面色青白地靠在秦景怀中,一行清泪顺着她的桃花面落下,她说话的声音发着颤,似乎害怕极了:「皇上,孩子。。。。。。孩子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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