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届时镇远军人心散乱,溃不成军,经此一役,您或可重入云州!」
刑罗闻言虎眸一眯,转怒为喜,旋即却又生忧:「军师此计甚妙,可眼下本将军手中只有五万兵马,镇远侯手下却有二十万大军,以少敌多,怕是没有胜算。」
军师看向穆克,略略作揖道:「穆图大将军镇守荣古,手下十万大军,还请穆克将军亲自跑一趟。」
刑罗亲自去荣古都未必能请得动荣古援兵,但穆图极宠穆克这个弟弟,若他去,便有三分把握说动穆图。
穆克闻言双眸一瞪,急忙看向刑罗:「大将军,不是末将不愿去荣古请阿兄支援,只是可汗曾下令我等不准再发兵苍鹤,末将自然但凭大将军差遣,但没有可汗令,阿兄怕是不会挥师。」
「大将军,不如咱们再等等?若明日能从镇远军手中抢回咱们的人,得到云州布防图,末将或可有把握说服阿兄。」
当初穆克潜入苍鹤,召集埋伏在苍鹤的柔然将士毁镇远军粮仓,其中已经有人游遍云州九县一镇,将整个云州各个出入口的布防全部记在脑中。
这便是刑罗等人要从萧无衍手中抢回人质的缘由,若有云州布防图,他们率军突袭,攻城胜算颇大。
此计当初乃是军师所出,但其实他当时便没报多少期望,这会儿更是直言道:「大将军,穆克将军,咱们不会留九卫,镇远侯又如何会留人质活口?」
刑罗虎眼在穆克和军事两人身上巡视。
同是一城守将,凭心而论,若今日是他镇守荣古,穆图镇守甘州,他恐怕也不会擅动十万兵马助其夺功。
故而刑罗默然片刻再次看向军师:「军师既提出此计,想来心中已经想过该如何说服穆图大将军。」
军师并不自谦,闻言淡定颔首:「知我者,大将军也。此事其实并不难办,只需穆克将军说服穆图大将军时,再遣一队人去王城求可汗令。」
穆克听得眉心一蹙:「若可汗不下可汗令又当如何?」
军师眯眼笑了笑,捋了把胡子:「大将军,穆克将军,属下会写一封陈情信,可汗看过之后定会同意下可汗令的。」
若不同意,那便伪造一封带回给穆图将军看,又或者,让那可汗之位换个人当当。
后面这话军师并未说出口,但此事于刑罗丶穆克以及房中诸将而言乃是心照不宣之事。
可汗老了,再无雄心,底下两个儿子又都是草包,那这柔然之主的位置换个人坐坐又如何?
所以只要穆图大将军愿意与刑罗大将军共成大事,那么有没有真的可汗令根本不重要。
穆克了悟,立即领命:「大将军,穆克这就去荣古找阿兄,定不辱大将军使命!」
话落他转身就要走,却被刑罗喊住:「不急,阿克你今日奔波一天,且在本将军府上歇一晚,待明日天亮再率一队轻骑去荣古。」
既要指望穆克说服穆图,刑罗自然要收买人心,让穆克对他死心塌地。
穆克闻言本要拒绝,毕竟从甘州到王城要两日功夫,倘若真能取到可汗令,他并不想让兄长跟他一起冒险。
但刑罗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转头就让其他将领也回家中安寝,明日辰时再来他府上与他同率柔然军对阵。
众将齐声应是,又夸刑罗仁善。
如此一来,穆克便不好再拒绝,遂跟其他人一样领命。
而在其他将领都离府后,刑罗又让底下人送了府上最美貌的歌姬到穆克房中。
穆克好色,对这歌姬垂涎已久,早想找机会向大将军求美人,没曾想今日大将军竟主动让人送来他房中,顿时感叹大将军简直快比阿兄待他还好,当即呲牙抱着歌姬滚入床帐,狠要半个时辰,舒爽了四五回才满足睡去。
另一厢,军师代刑罗写下请令折,刑罗盖下大将军令后便也离开议事堂,回到房中点两个歌姬作陪。
只是刚被两个歌姬服侍到兴头上,房外却忽然传来军师急禀:「大将军!阿瀚沙有要事相禀!还请大将军速速相见!」
阿翰沙是刑罗手下一个小副将,刑罗记得他,却不耐烦被一个小副将打断爽快,吼道:「让他等着!」话落粗鲁地拉过两个歌姬狠撞,足足一刻才得以发泄,这才把两个歌姬扔在床上,脚步虚浮地披着虎皮
大氅来到外间:「进来罢。」
军师和阿翰沙在外面听了一刻钟的活春宫。
军师年过半百,无欲无求,阿翰沙却正年轻气盛,进屋时必须躬着身子才能掩盖。
刑罗将两人神色瞧得分明。
还能有要女人的心思,那便说明阿瀚沙口中要事没那般紧急。
他不满地瞪了眼阿瀚沙,大剌剌坐在软塌:「是何要事?快说!」
阿瀚沙闻声一紧张,身子顿时躬得更深:「大将军,是丶是末将府上出了事,末将一回府,就发现府中卫兵全被杀害,幸好贼人只药晕了家中的妻儿老母,并未要他们性命,但依母亲和内子所言,她们昏迷前所见之人好似皆是燕民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