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显然不能在走廊里说。
所以在跑出问题后,在桑离回答之前,祁纪便扯着人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桑离望着祁纪的背影,轻笑一声:「这不太好吧,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祁纪头都没回地说:「可惜,这可由不得你。」
桑离任由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青年拉着,祁纪的手比他自己的小上一圈,一看就是被养得很好,指甲修剪得圆润平整,掌心的皮肤柔软细腻,整张手都找不到一点老茧,搭在男人的手腕上白的晃人。
祁纪根据这几天闲逛的经验,寻了个最快的路线回到卧室,开门的时候急得像有人在后面追自己一样。
等终于打开门的时候,祁纪拽着桑离的袖子就往里拽,力道倒是不小,但和顶级哨兵比也就那么回事。
桑离一瞬间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眼熟,像是宠物猫偏要拖上比自己还大的猎物往窝里叼,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控制住,持宠而娇,反正想要就一定得到。
桑离顺着对方的力道被甩进屋里,大门关闭,密码锁锁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眼能望到底的屋子还是样板间的模样,配着祁纪坐在床上扬起下巴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奇怪的氛围感。
桑离也不愿意干站着,抢了旁边的椅子,目光往桌子上一瞥,祁纪的笔记本还大喇喇地躺在那,敞开的页面还没来记得写上正经东西,角落里就多了几个扭打在一起的火柴人。
桑离轻笑一声,扭头看向祁纪:「你想问什么来着?」
祁纪重复了一遍:「叶硝和你都说什么了?」
在祁纪之前的世界,一旦发现暴走,或者接近暴走的哨兵,便会先将其压制住,之后排遣起身边最接近的向导去救急。
因为向导数量并不算太过稀少,就算匹配度不高,暂时救命还是没问题,所以基本不会出现哨兵硬抗暴走的情况。
而这一世,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向导的情况下,暴走的哨兵们自然没有了及时获得救治的机会,祁纪之前听说联邦哨兵一旦暴走便会当场击毙之后,一度以为这一世的哨兵暴走是完全不可逆的行为。
但桑离身上的奇怪状况标明,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祁纪强调道:「你如果真的想变回原来的样子,那我建议你不要隐瞒自己的病史。」
倒是桑离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说:「我其实不在乎这个。」
祁纪看了他两眼,起身,踹了一脚桑离身下的椅子。
那转轮并不算多么好使,幸亏地板光滑加上屋子够小,椅子撞到墙壁的时候已经不剩什么馀力,但硬要说也有那么点威慑作用。
祁纪站在桑离面前居高临下:「你说不说?」
桑离后背抵着墙,前面是只要自己起身就会瞬间失去优势的小漂亮,从下往上的视角很是新奇,封闭的空间让他无法控制地嗅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甜味。
桑离从中清晰地分辨出了甜牛奶,咖啡布丁,还有红糖糍粑的味道。
看来上次不应该请烧烤,应该请隔壁摊位的鸡蛋仔。
见桑离不说话,祁纪微微眯起了眼睛,视线微妙地向下移动,换了个姿势将重心移到一边,阴嗖嗖的小眼神让男人怀疑对方会不会直接一脚踩在自己的胸口上。
最终祁纪没有真正实施暴力,但嚣张的样子依旧和之前在叶硝面前时完全不一样。
桑离勾起嘴角,喃喃自语道:「有意思。」
祁纪皱眉:「什么?」
桑离摇了摇头:「没什么。」
祁纪觉得桑离现在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但见对方终于要开口解答,便也没有多问。
桑离问祁纪:「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官方手下的哨兵一旦暴走就会立刻被击毙?」
这个祁纪当然想过。
暴走后的哨兵并不是没有理智,而是更加暴躁,产生幻觉,分不清真实和虚拟的世界。
这种情况下虽然很容易伤到别人,但严格来说罪不至死。
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能听到哨兵们死在治疗路上的消息。
见自己吸引了祁纪的注意,桑离笑了笑:「其实这个事情也很好理解,你的生产日期太新鲜了,而之前无论是舒缓剂还是什么其他的手段都治标不治本,基本只要觉醒成为哨兵,最后就必定会暴走。」
「一开始这些暴走的哨兵基本被当做精神病患者来对待,由亲属和本人选择如何处置,但后来联邦的科学教们通过研究发现,有一部分哨兵可以通过割裂自己的意识来达到减轻幻觉的效果。」
祁纪想了想,问:「类似人格分裂?」
桑离耸肩:「我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不过听上去应该差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