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用过的厨具还没洗。」
花言不知道费奥多尔是否注意到了太宰治的举动,也许已经注意到了,但是在装作没看见想试探他的态度,也可能由于沉浸在片刻的恍惚中以至于刚好错过。
后一种可能很小,花言比较倾向于前一种可能。
不过无论对方有没有注意到都无所谓,他是一定会赴约的——看在光碟上。
难道这就是被人拿捏到软肋的后果吗?
花言思绪不合时宜地偏移到了另一个局域。
「原来是这样。」费奥多尔轻轻点头,唇角裹挟上一缕笑意,「正好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事情了,我陪您一起去吧?」
原本想提出自己一个人去洗并藉机赴约的花言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好。」
花言一路沉默地跟费奥多尔回到了食堂后厨,后者似乎正在思考什么,也没有主动查找话题,由于费奥多尔的手受伤了还没好,只能一个人洗,另一个人负责摆。
两人处理好厨具,陷入了某种无言的尴尬氛围。
费奥多尔似才察觉到接下来没事做了一般,给出了建议,「要一起去娱乐室看看吗?果戈里和西格玛应该会继续回到娱乐室,在无聊的时候放松一下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花言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想到武装侦探社那边可能有个「超高校级的修复师」,他身上就像是有蚂蚁在爬。
花言罕见地拒绝了费奥多尔邀请,「抱歉,我有点累,头刚刚还撞上了栏杆有点痛,想回寝室休息,你去吧。」
这个藉口在缺少了一半时间——他们已经身处梦境的情况下,可能会显得有点敷衍且破绽百出。
不过没关系,考虑到他之前追了那么长时间的黑白熊丶做了那么多事,以及他身体素质差的因素,会感到疲倦也很正常,趁没事的时候休息一下更是人之常情。
费奥多尔善解人意地点头,「我知道了,需要送您去寝室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花言再次拒绝,拒绝完又觉得这样有点冷漠,补充道:「这里离寄宿区不远,不用麻烦你。」
费奥多尔轻轻应了一声,「我明白了。」
花言目送对方的身形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通往楼梯口的方向,才抬起脚步朝离寄宿区方向完全相反的视听室走去。
视听室的门没有打开,窗户也被窗帘严密遮住,无法窥探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花言试探性地转动门把手,门没有落锁,轻易地被推开,发出一声「吱呀」声响。
藉助走廊的灯光,他隐约看见昏暗的视听室内伫立着四道身影,像是等候多时。
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里面的人似乎都望了过来。
花言:?
好多人啊……
他还以为只有太宰治呢……
不知怎么,眼前这一幕让他产生了某种既视感——像是校霸放狠话说放学别走来天台,然后带一堆人在天台等他一样。
这是什么用光碟碎片做诱饵,吸引他上当的陷阱吗?
花言默不作声地试图关上门假装自己没来过,但里面的人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花言,我们等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太宰治的嗓音像是在埋怨般有些甜腻。
花言关门的动作微顿,觉得如果现在走了会显得自己很没气势,于是他走进视听室反手合上了门,单刀直入地问。
「你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
太宰治从口袋里拿出光碟碎片,「只是我在和国木田搬运完你们后,捡到了两张被掰碎的光碟,想问一下这些是你的吗?」
花言没有太靠近那四人,也没有隔得太远,视听室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于窗帘缝隙,如果隔得太远,他就完全看不清对方了。
花言与对方隔着一排桌子,后腰倚靠上桌子边缘,神色平静,说出早已想好的藉口,「不是,这里面只有一张是我的,另一张是费奥多尔的。」
「咦?」太宰治发出一声诧异的气音,「但是……我记得费奥多尔的光碟不是被他自己掰碎丢进垃圾室焚化炉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