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攻略任务的话,不该是对方主动接近自己吗……?
费奥多尔陡然沉默,他忽然想起对方最开始其实主动接近自己了,然后就造成了连带着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对方想杀他,甚至不惜他们都拉入一个无异能的平行世界体验校园生活,参加自相残杀游戏,给他创造了一个看似孤立无援的环境。
提起自相残杀游戏……
如果花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攻略他,那他得出的——有关对方的所有信息说不准都要推翻。
费奥多尔打开了花言身后据点的门,微笑着朝后者开口,「这样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问您呢,先进来吧,花言。」
花言敏锐察觉到对方语气背后的危险,考虑到对方恶劣的一面,他有点不太想进。
可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的问题,不进有点不太好,会显得他很没担当。
花言短暂犹豫了片刻,还是顺应对方的话抬起脚步走了进去,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显得有些寂静昏暗,属于临近夜晚时间段的晦暗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费奥多尔似乎先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玄关柜子上,耳边传来塑胶袋与物品相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响。
花言习惯性地想要先去开灯,但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中被另一只体温偏低的手轻轻握住。
光线昏暗的环境里花言只能看清对方的大致轮廓,看不太清具体表情。
「费佳……?」
「嗯,不用太过紧张,花言,我只是想问您一些问题。」
费奥多尔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优雅温和,如果忽略逐步浸染呼吸间的清冷气息,以及颈侧像是被发稍划过皮肤的细微痒意,花言可能更会相信对方只是单纯想问他问题,这种模样分明更像是想跟他算帐。
他没能忍住微微偏头,「你可以直接问的,费佳,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那……先跟我说说您的事吧,您怎么被那个系统绑定的?」费奥多尔不紧不慢地提出了他想要了解的最为关键的一点。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玩手机被数据线电死……」花言说到一半又反应过来他好像不是被电死的,改口道:「不小心猝死了,然后被一个还未毕业的攻略系统捡到绑定了。」
纵使对方改口很快,费奥多尔也听见了对方前半句的荒谬死法,无论是第一种的死法还是第二种的死法,好像都跟手机脱不开关系,他隐约有些明白对方为什么很少用电子产品了,是因为有了某种心理阴影吗?
「那攻略目标……是系统为您选定的,还是您自己选定的?」
「大概是它根据我最喜欢的对象挑选的。」
花言已经从这两个问题里明白了对方想要了解的作用域,他干脆利落地将在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到在船上跟对方见面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系统给他捏异能时为了图方便直接套用原来游戏数据忘记降维的事情,以及在系统的「一计」下开启校园副本结果出现各种意料之外情况的事情。
花言所说的一切都跟费奥多尔的推测截然不同,所有事件背后的原因都相当单纯——纯粹是为了攻略他。
只是因为花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知识,以及绑定对方的攻略系统也是个无法未毕业的不靠谱系统,才造就了种种误解。
仔细回想,花言确实没有故意误导他过,是他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费奥多尔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像是被捉弄——让他自己因自己的思维方式而先入为主,导致全部误判的无力。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他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发觉这一点。
费奥多尔唇蹭过对方耳尖,有些不太高兴,「花言,您攻略的对象明明是我,为什么太宰治会比我知道更多呢?」
「我也不知道……」花言眼眸微微眯起,想躲又忍住了,「我跟太宰治见面的次数明明也不多……」
考虑到某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定律,他将跟太宰治见面时发生的事情都跟对方讲述了一遍。
费奥多尔听到最后得出了结论——太宰治跟他一样想得太过复杂,只不过对方侧重点跟他不同,凭藉着全错的开头和全错的过程误打误撞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可如果是这样,您和那个攻略系统到底是怎么做到把「书」变得仅剩书壳的?」费奥多尔对此颇为困惑,「这也是您攻略的方式吗?」
「呃……不是,这个是意外。」
花言心虚地游移了视线,哪怕眼前光线昏暗到他什么都看不清,他也仍旧欲盖弥彰地看向了角落。
「费佳,你之前不是利用了「书页」让平行世界跟这个世界融合吗?那个时候系统把世界要驱逐我的意图当作了能量不够的失败预兆,反向抽取了「书页」的力量,结果一不小心抽多了,抽到了「书」本体上……」
费奥多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花言和这个系统了,难怪对方会一直强调这是个不靠谱的未毕业实习攻略系统,这确实很能闯祸。
「……「书」消失的「书页」,难道是您给我的这些?」
「哈哈,不是。」花言干笑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这个是你最初拿到的那张「书页」无文本版复制体,「书」消失的「书页」……被我在无意识间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