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竹兰在外请。
「有何事?」竹兰是懂规矩的,若非急事,她断不会扰。
竹兰打开门,欠身道:「工部郎中
沈大人府中来了人,说是有事求见夫人。」
「白氏?」杨柯即道:「将人请进来。」
竹兰躬身应下,便出去请了那人进来。
「顾夫人,顾小姐。」来人是管家模样,行事也颇懂规矩。
「我家夫人特命小人前来,请顾夫人于两日后前往敬品轩赴宴。」
杨柯:「沈夫人有心了,我到时会准时前往。」
参加这些夫人的宴席,可谓无聊至极,杨柯早就是厌倦。可奈何她相国夫人的身份在,若是冒冒然推辞,再落个目中无人的名声,也怕影响顾文远在朝中的行事,这些利弊,她不得不认真权衡。
待来人离开后,顾颜也就告辞回了清音阁。她先是让人备了热水,想先泡个澡,再换身干净的衣衫。
云朵抱起换下的衣衫:「小姐,奴婢这就拿去薰香,等你下次再穿时,就是香喷喷了。」
顾颜斜倚在浴桶中,惬意眯着眼:「用我妆台上那一盒,就是上次在邯邱处买的那盒。」她一直也没寻到机会用在孤影处,如今拿来熏衣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云朵从妆台取来一琉璃盒:「小姐,你瞧是这个不?」
顾颜睁开眼瞄了一下,慵懒点了点头。
「你不去洗衣衫,杵在这里作甚?当心小姐罚你,不再让你见阿安。」云月拿来花瓣,均匀撒在浴桶,她见云朵呆愣在那里,不禁开起玩笑来。
顾颜闻言,也逗弄她:「听说郊外的庄子正好缺人,我不如就打发阿安去,云朵,你觉得如何!」
云朵撅起小嘴:「小姐,你也学云月欺负我。」
顾颜回笑一声:「你拿着那盒子在瞧什么?」
云朵抿唇纠结了半晌儿,还是将她所想道了出来:「小姐,我闻到这香的味道,陡然回想起,昨日在沈府时,好似也闻到过。」
顾颜起了兴趣:「哦,这香是邯邱亲手所制,别人理应是买不到,你又是在何人身上闻到?」
云朵来到顾颜身边,低声道:「如果我没记错,应是在那贼人挟持连小姐时闻到。我当时就觉得贼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也是被他惊吓到,以致过后就忘了此事。如今又闻到这香,才又想起来。」
「你可有闻错?」顾颜极力控制内心的欣喜,她此时若不是身在浴桶,定会激动地站起身来。如果云朵的话当真,那只需问邯邱曾将香卖与谁,以此再顺藤摸瓜查下去,孤影的真实身份定是藏不住了。
云朵点点头:「此香味道奇特,我应不会闻错,小姐若不放心,也可去问问连小姐,她当时与那贼人紧挨,也会比我闻得清楚些。」
顾颜摇头:「亦和倒未曾提起此事,想必她被贼人挟持,也是吓怕,我们就别再扰她。」她咬着唇,沉思片刻后:「衣服先不必熏,你们即刻替我梳妆,我要去城西一趟!」
定国公沈府,沈归川书房。
「六郎,那贼人放着金银珍宝不偷,偏偏只盗取梁越国虎符,此事,你又如何看?」沈归川坐在几案前,忧心如焚地看着沈朗潍。他头上仍就绑着纱,看样,是被贼人伤了头。
沈朗潍站定在他身前:「府中安防有了错漏,才致贼人有机可乘,因此还伤了父亲,全是儿子的疏忽。父亲暂且宽心,虎符一事我已有万全之策。」
沈归川站起身,在房中踱步思考:「六郎,你与为父一个准话,虎符是否涉及安王府失窃案?」
沈朗潍前些日四处逮捕嫌犯,以致人心惶惶,他对此亦有所耳闻。再由李哲无端被人设计,虎符无故出现在沈府,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可经他一夜揣摩,也是想出些端倪来。
「父亲,安王私藏虎符,他居心何在,您不会不知。可这都不是此案重点,有胆量派人夜盗王府,在这盛京城中,有且只有一人。」
是太子!沈朗潍能想到,他沈归川在朝堂沉浮多年,又岂会不明呢。
「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儿子能做的都已做,如今就看他何时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