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正明,盈盈月光透过铁窗洒进,衬得谢释尘面色苍白。
而今都后半夜,牢室内大部分犯人都睡下,看守的狱卒也经不住疲累,困得眼皮直打架。还有的索性寻了僻静,凉席一铺,呼呼大睡起来。
顾颜计划是提前告知谢释尘,谢释尘清楚她前世遭遇,遂也不曾拒绝,等到时亦会配合劫狱人,待其一出狱室,便可里应外合,上演一出「瓮中捉鳖」的好戏码。
五日很快就过,明日就到处刑之期,太子若行嫁祸,今夜便是最好时机。
经过漫长等待,果真,在天快亮时,谢释尘闻到空气中似有迷香传来。
他立即屏气,装作睡梦中的样,任由劫狱人对其摆弄。
有了上世经历,今次劫狱人才出牢狱,不仅有府衙的衙役,更多还有暗卫从四面八方涌来。
蔺相廷的暗卫训练有素,双方不过几个来回,不论劫狱,还是接应,都一个不落,全部生擒。
圣上临朝几十年,除皇后薨逝那几日未曾上朝,就连其身体有恙,都不曾落下一日。
而当日,他却罕见闭了朝。
朝堂外,众大臣议论纷纷,未至天黑,太子重病需要静养的消息便传遍整个盛京。
沈府花园。
夏夜璀璨,顾颜命人在花园摆了罗汉床,她正窝在沈朗潍怀中,两人惬意喝着酒赏月。
「六郎,风波即过,义父却还关在牢狱,我让你查的,可有了线索。」
沈朗潍倚靠在床榻一角,轻轻拨弄怀中可人儿的发:「还没来及说,那笔钱已在魏延之子魏巍的房中寻到,剩馀刘恒义会探查,想来不日就可还义父清白。」
顾颜放了心:「听说然娘亦跟着去了柳地?」
「嗯。」沈朗潍唇角微微上扬:「若非赵达从旁拦,魏巍人只怕当场就费。」
「然娘还真是这般作风。」顾颜也笑:「六郎,纵是太子设计诬陷嫁祸,还不到一日,圣上裁决就下,难道他真就不顾念一点父子之情?」
沈朗潍饮了口酒:「怎没念呢,就太子做得那些混帐事,圣上没把他发配边疆就不错。」
顾颜抬眸皱眉:「沈朗潍,你又瞒我做什么!」
沈朗潍用额轻轻贴了贴顾颜的,然后笑说:「相廷近些年可搜集不少太子的罪状,而今总算有了用武之处。」
蔺相廷那人说好听叫沉稳,实则就是老谋深算。
「你又怎知他暗地搜集了太子罪状?」
沈朗潍:「这还多亏了郑清源。」
「郑清源?」顾颜不懂道。
沈朗潍嗯了一声:「别瞧他人执拗,倒是十分机敏,跟在相廷身边久了,竟探出不少机密。他做事光明磊落,不睦相廷风格,遂请辞回了福禹。但临走前,他却特意寻我一趟。」
顾颜:「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三皇子在背后动作?」
沈朗潍顿了片刻:「其实,我并不怪。倘若我在相廷那个位置,说不定会比他更狠丶更绝。况且,他也不算埋没良心,最起码没有将矛头指向你的身上。」
他这最后一句,说者无心,听者却起了疑。
前世,前世她所受一切苦难,幕后真正的掌控,难不成是蔺相廷?!
第162章
到了次日,圣旨便到京畿府衙,谢释尘一案即刻转至典狱司,由刘副统领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