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千界,无数生灵望向西方,翘以待,等待血日彻底落下,让那呼之欲出的皎月高悬。
闷热昏暗的地洞内,赤膊的汉子攥紧拳头,任由汗水从拳心聚集滴落。
虚弱的妇人看着已快枯竭的水缸,思考夜间该去何处取水,哪里还藏有吃食。
木盆中的稚童已经昏睡过去。
整个地洞内,唯有微弱的喘息声证明此处的生命迹象。
“咯……啊……嘎……”
突兀出现的奇怪动静打乱了妇人的沉思,妇人循声看去,是他的丈夫。
赤膊汉子目眦欲裂,大口喘息,用力张大嘴巴想要说话,却一时无法声,反而将干裂苍白的嘴唇撕裂,迅渗出红艳艳的血。
妇人正要关心,却见丈夫颤抖着手,指向地洞外。
妇人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难道有强盗闯入?
妇人屏住呼吸,望向洞外,瞳孔一缩,浑身开始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
一轮血日缓缓从西天升起,无情的阳光曝晒每一寸土地,天地间的温度仍在慢慢升高。
而那若隐若现的皎月,已经彻底不见踪影。
黑夜不会出现了……
妇人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赤膊汉子木然地看了看晕死的妻儿,终于忍不住,嚎哭出声。
与此同时,他也听到地洞外传来的阵阵恸哭。
许许多多与他一般期待夜晚的人,终于彻底绝望。
“嗷呜……”
野兽的悲鸣呜咽在山林中萦绕。
即日起,大日将时时刻刻炙烤人间,天地将陷入永明。
“怎么可能?!郎君,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包庇者不可置信的向体内天狼传音,“颠倒日月,逆乱阴阳,是要遭天谴的!”
天狼隐在银袍下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一顿好声安抚。
不可能,那种存在怎么会盯上他?
一定是那人施展了什么逆乱阴阳的邪法,暂时蒙蔽了天地视听。
……
血日西升东落,又东升西落,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不断缓缓升高的气温如温水煮青蛙青蛙般,一批批无情收割毫无反抗之力的脆弱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