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刮来,冷得荣青打了个颤抖,突然之间,心随神动,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江府的妖风,陶管家的异常,还有江小姐制香。
若说夜里清源县城的县民都来到这庙里,那江府的人是不是也在其中,如果江府的人也在其中,江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她看似半点异常也无?
“不对劲,江府不对劲,江小姐也不对劲!”荣青回忆起这一日来的场景,她脸色焦急朝随潮生说,“咱们快回去找李大哥。”
随潮生低垂眼眸,沉吟道:“好,先回江府看看,等天亮了再来庙里。”
夜色如墨,岷江边的风带着几分凉意,荣青和随潮生的脚步在石板路上回响,显得格外清晰。江府的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狰狞。
……
江府绣楼内陈设一片狼藉,梳妆台上放倒的铜镜,映出了打斗后的场景,纸张纷飞,散落一地,桌子椅子,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
造成这一切的李有涯持剑站立在屋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挥动长剑,剑光映照在房间另一旁奄奄一息的妖兽和跪倒在地的女子身上。
“我原来只是以为,是吸引来了发狂的山挥,才造成江府的异常。”李有涯话风一转,“可没想到,江小姐居然不是江小姐,而是一只竹妖。”
“我未曾想过害你们,我与山挥自有苦衷。”那女子开口,说话全然不是江小姐的语气和声色。
“原本的江小姐在哪?”李有涯收回长剑,靠在一旁问。
“……”女子未答,将脸转向一边,闪过复杂的表情,“她死了…”
李有涯的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在女子和山挥之间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沉默中寻找答案。
"江小姐为何身亡,你又为何假扮江小姐,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为了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又猜测着说出自己想法,“是你们三个合起伙来害了她?”
听完这话,那女子身形一颤。
山挥也在一旁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像是对这句话表示不满。
低沉的咆哮如同暗夜里的惊雷,吵不醒深睡的人们,却让江府门口的荣青和随潮生心里一紧。
“是府里传来的声音。”荣青说。
身旁的随潮生动作比她快上一步,轻轻一跃,高垂的马尾在空中甩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脚尖在虚空中一点,稳稳当当地停在房顶上,又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荣青见状,也跟着飞过去。
待二人推开绣楼的门,便叫荣青有些吃惊。
“李大哥,你们这是?”
女子见荣青和随潮生走了进来,也猜到二人恐怕在花神庙里都见到了什么,她表情复杂多变,隔着帘幔望向三人的眼神中突然带了丝希冀。
她嘴里慢慢说着:“我本是山里青竹化形,名叫扶清,我是在花神庙里认识江幼莹的,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扶清隐在帘缦后边细细说着,荣青见李有涯缓缓摇头,心中的疑问暂时按下不表。
“花神庙是前年由县府建起来的,一开始的时候,县民们对没有多大来头的花神,抱有太多的信仰之心。
于是在建成之后没多久,因为香火供奉不足,便破败了。
直到今年年初,山里的清源泉由于干旱,源源不断的泉水快要枯竭,县民们慌了神,他们把这泉水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就在人们束手无策时,便猜测泉水流经花神庙,是不是因为没有供奉花神的原因,才让花神娘娘动了怒,截断了他们的生命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