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傅芝撑着颧骨,困得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她拿来银针,不假思索地扎向自己的大腿。
万管家惊得发出鸡叫,「少奶奶!」
傅芝:「嘘。」
白聿已经半梦半醒了,还紧紧地抱着傅芝的胳膊,像只靠鸡妈妈取暖的小雏鸡。
这一整晚,退烧贴丶退烧药丶布洛芬【止疼】间隔着来,可白聿的体温就没下去过,滚烫如岩浆。
到后来,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在止不住地打寒颤以后,又剧烈地抽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眼前白茫茫,勾勒出女孩冷白皮的轮廓,他下意识地伸出手,颤着音,「姐姐,我疼……」
他已经意识游离,半梦半醒,微睁的眼球好似蒙了一层雾。
傅芝想也不想就伸出手去,让他咬住自己的胳膊,避免咬到他的舌头。
她吃痛了一下,却一点都没发出声音。
这样的小痛,她早就习惯了。
万管家在旁捂着嘴,却还是哭出了声。
临近破晓,白聿的烧终于退了,浑身汗淋淋的。
他掀开沉重的眼皮,琥珀色的瞳仁都透着无力,犹如死过一次一般。
万管家扶他起来,给他换衣服。
白聿脑袋摆了摆,用听觉感受了一圈,别扭地偏过头去。
好一会儿,他挤出几个字,「那女人呢?」
不加「死」字,是他最后的倔强。
万管家眼神闪躲,「少奶奶……去睡了。」
白聿扯了扯唇。
他刚好一点,她就去睡了,这女人……
他真是看不惯她……这么脆弱的样子。
白聿刚换好衣服,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万管家护着,「少爷你去哪儿?」
白聿声音极小,「我就随便溜达溜达。」
万管家:「少爷,您高烧过后,腿没有力气的,我给您找个轮椅过来。」
「怎么可能,你太小瞧你家少爷的体力了。」白聿刚说完,「哈……」砰的一声!虚弱的少年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颓丧又无力,很快,眼里掩盖了一切情绪。
最终,白聿还是坐上了轮椅,他指哪儿,万管家就推着他往哪儿。
白聿已经对这别墅很熟悉了,所以哪怕不用眼睛,他都知道傅芝住哪屋。
然而指着万管家进了那屋,什么声音也没有。
白聿又不好放下面子去问她在哪儿。
正当他开动脑筋之时,楼下传来一抹戏谑的声音,「你这眼睛还没好,腿要是也残了,该怎么办哦?」
傅芝一晚上没睡,这会儿找了个医药箱在给自己的伤口消毒,她面不改色,眉头都没皱一下。
万管家见状,抻着脖子大喊,「少奶奶,你别用酒精,撒伤口上更疼了,我去找碘伏。」
傅芝:「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