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就落入了晏沉的怀抱。
是他温暖熟悉的怀抱,带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晏沉的体温隔着轻薄的衣物源源不断传来,一点点积累起来,几乎让贴着的地方都觉出几分烫。
但谢濯玉在感受到这体温之后,悬着的那颗心才像又会跳了。
他抬起手臂环住晏沉的腰,将脸埋在晏沉的颈侧,许久才轻轻唤了一声阿沉,似要通过呼唤再次确认晏沉的存在。
怀里的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带着晏沉猜不出缘由的后怕与惊惶。
他搂得那样紧,像是将所有力气都倾注于细瘦的手臂上。
晏沉突然想到了幼鸟。
尚是雏鸟的白鸟突然跌出巢穴,被雨淋透了后可怜地蜷缩在宽大的掌心,瑟瑟发抖着汲取温暖。
就像谢濯玉现在这样,蜷在他怀里与他紧紧相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脆弱与依恋。
似是因为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谢濯玉又小声地唤了一遍,这一次声音却多了几分不安。
「阿沉?」他唤完便想抬头,然而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将他按住。
安抚的吻先落到了他的发间,然后是耳侧。
晏沉的声音低沉,有几分莫名的哑,但是很让人心安:「我一直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别再哭了,」他顿了顿,像是在许诺,「我会永远爱你,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也不用怕。」
第79章被困
温热的指腹在话音落下之时蹭过了谢濯玉的脸颊。
谢濯玉这才惊觉,原来脸上冰凉又微黏是因为自己流了很多眼泪。
他后知后觉地生出些不好意思,却又舍不得退出晏沉的怀抱,只好抿着唇装死了。
「所以,小玉是梦见了什么才魇住了?」晏沉慢条斯理地蹭他发红的眼圈,垂眼看着他的目光很沉,「方才一直喊我,然后一下子就掉眼泪,哄都哄不住。」
「仙宴。有只孔雀要杀我。」谢濯玉仰起头,定定地望着晏沉,「他死前说,我将你一剑贯心,杀了你。」
晏沉目光一暗,随即又笑了出声,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掌心贴到自己颈侧,停留片刻后又按到自己胸口。
「没死呢,我活得好好的。」
谢濯玉感受着手下跳动的心脏,心头一颤,半晌才很轻地应了一声。
他突然想起了与晏沉初见时,那双眼里真切的恨意。
传言的宿敌非假,孔雀所言亦真。
记忆以梦境形式展现,是真实的过去,即使有出入,至少也不是全然虚假的。
谢濯玉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个回忆梦境只是一个开端,有什么封锁在逐渐解开。
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想起所有。
谢濯玉抬眼,望进了晏沉带着笑的眼睛。
素来从容无畏生死的他在这一刻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几乎要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