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相国寺外。
薛世昌与薛夫人焦急行走在前头。
后面是被下人们抬着的神志不清的薛则礼。
白灵儿双眸含泪担忧地跟在一旁。
一众人神色各异。
好在大相国寺近期尚在修缮，没有香客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出门。
薛则礼这幅狼狈的模样没人看到，让薛世昌好一番安心。
他们刚走下台阶，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台阶下面。
上面明晃晃地挂着一个带有“商”字的门牌，表露出这是何等的尊贵地位的象征。
薛世昌立刻联想到当朝首辅商鹤栖，十八岁成为登科状元，红袍加身，更是姜首辅的关门弟子。
商鹤栖仕途坦荡得让人羡慕，却从无一人想要的模样。
完全是因为他自幼丧父，仅有一寡母从年轻时便为人做着浆洗衣物的活计供养他读书长大。
人人都说，若是商鹤栖没有在那个隆冬冻晕在姜首辅的马车前，就没有他今日的辉煌，最起码要晚上许多年。
“下官正四品太常寺卿薛世昌携夫人，见过首辅大人，首辅大人万福！”薛世昌快步上前，坚定地躬身行礼。
一条行云流水的举动让薛夫人忙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快步上前。
她仅次薛世昌一步，恭谨行礼：“臣妇见过首辅大人！”
“见过首辅大人！”
一众下人们跟着行礼，唤回了薛则礼散乱的思绪。
他视线逐渐聚焦回笼，望着那奢华宽大却低调不已的马车。
下一刻，马车的门帘被掀开，身姿挺拔的高大身形从里面弯腰走出。
商鹤栖身着一袭玄黑长袍，革带束腰，外罩玄黑色的貂皮鹤氅，一半墨发用玉簪束冠挽起，一半黑发披肩，姿态矜贵优雅。
男人背影修长，静静地走下马车，姿态清冷，仿佛一尘不染的皑皑白雪般。
天边晚云逐渐收起，而他卓尔不群，五官棱角分明，是一个让天下男女都自行惭秽的容貌。
薛则礼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商鹤栖的目光扫视到他的身上。
那眸光锐利深邃，让人不寒而栗。
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不自觉地在他的心中形成强烈的压迫感。
“首辅大人，真是太巧了，下官从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到您，坚持是咱们两世修来的福气啊。”
薛世昌并不在意商鹤栖的无视，反而低头哈腰地跟在他的身后几步之处恭维。
“就是啊大人，我家官人回府每次最常赞叹的就是大人您的身姿和成就，简直是让人心悦诚服，百听不厌啊。”薛夫人小心翼翼地赔笑。
商鹤栖神情冷淡地在前面走着，将二人的恭维声无视殆尽。
越过身形微微颤抖的薛则礼，他停顿一下，眸中毫无波澜地打量一圈，就像是看一个玩物一般。
随后，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哼笑，抬步走上台阶。
“站住。”薛则礼额头青筋暴起。
他听到商鹤栖发出的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嘲讽，漫天的耻辱席卷而来，让他面色难看至极。
“放肆，首辅大人的路也是你敢拦的？！”剑书一步上前，将未出鞘的长剑横于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