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寒君这才施恩似的,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我僵住了,被她淬冰的眼神一冻,头皮发麻,眼不自觉下移,身形庞大如我,气势也陡然下落。
「吐出来,阿渊。」她声音没什么情绪。
我努力抬起头,扛着压力与之对视。
「吐出来。」她靠近两步,周身寒气灵压逼人。
我睫毛裹上了一层霜,眼泪实在不争气:「不……」
「啪——」
永寒君抬手便是一个大耳刮子,用力极猛。
我往后飞出十几米,口涎溢出,一个穿红衣的面首被我吐了出来——不是青荔。
永寒君挑了挑眉头。
我正试图往逃跑,一只蛟皮骨靴便踩在了我的触手上,直接将我定住。
紧接着,噼噼啪啪,一个又一个巴掌落下来。
一个又一个的面首,也三三两两,陆陆续续,被我从嘴里吐了出来。
足足有小百之众。
都是曾派遣去照顾过我的「菩萨哥哥」。
离开兽口后,他们无一不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抽泣着,不时将惊慌的目光投向挨打的我。
终于,一个穿青黄色羽衣的面首,被我吐了出来。
他大惊失色,还未回过神,就被永寒君一把吸了过来,捏住脖颈,骨骼咔咔作响。
我哭得呜呜咽咽,身上的触手全都伸展开来,颤巍巍去抓永寒君的衣摆——
「母、母亲,你不能再吸了,再吸几次,他们就变得跟虹纱一样了,又老又丑然后要死掉……」
虹纱曾是颇得宠的一个……炉鼎,也是最开始起哄叫我菜球的家伙,资历比青荔更老一些。
从他发丝开始斑白,光洁的皮肤变得松弛、暗淡开始,就很少再来看我了。
我以为他只是病了,好转后还会回来跟我斗嘴说笑,但,青荔却说他已经「不中用了」,很快就会被送出永寒君的洞府。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毫无希望,告诉我,都是这样的。
包括他自己。
包括每一个按时来给我喂食的妖宠。
他说,我用不着担心没人来送饭,没有他们,也还会来新的人?ù?ü。
你才是真的小大王,没人能欺到你头上。
青荔笑了一声,别过一缕发丝在耳后。
我惊恐地发现,那是几根代表生机丧失的白发。
可怎么会这样呢?
炉鼎……
原来不是为了生孩子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