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玲珑娇躯似鸟雀般缩至壁角,温婉之下使着一股劲儿。
楚扶晏想去搭力,便见那物什已被拖出。
竟是两坛未曾开封的酒。
抬袖轻抚过额上轻汗微痕,温玉仪捧起一酒坛,眸光谨慎地飘向窗外:“大人可想小酌几杯?这是我偷藏的酒。”
“偷藏?”
他不明所以,静观着被捧于她怀里的坛罐,随后也朝房外瞧去。
悄然抬指噤着声,她轻敛视线,又从柜中拿出几只酒盏,稳然将清酒倒入杯中:“身为女儿家,父亲不让饮酒。”
“这酒可比那膳桌上的要香醇许多,我还未与他人共饮过。”
末了,她轻语上一言,像是为适才的威慑之举道着谢。
第41章
楚扶晏思忖片刻,接过酒盏,与她肃然相告:“你已嫁出了温府,想做的事已不归他们管,之后可随心而为,有夫君作依靠。”
轻笑着一绽桃靥,她举盏朝大人作敬,想了半刻却想不出敬词,终在无言中饮了下。
眸前娇柔自在合意,他似也舒坦万般,盏中酒水微漾,一想洞房之夜将她冷落,于此时不由升起一股悔意。
既已成过往,现下弥补还为时不晚。
薄唇轻然勾起,他对酌而饮,又将玉盏斟满,漫不经心道:“曾错过了合卺交杯,今日倒可补上。”
“虚文浮礼罢了,妾身从未在意,又何需弥补。”
温玉仪闻言低笑作罢,继续饮着醇酒,对此提议未作任何回应。
是了,她对这婚事本就无所用心。
那虚浮礼数她从来不在乎,他何必又提起旧事,不让往事如烟去……
放落悬于空中的杯盏,楚扶晏忽感心上泛凉,原先平息了好些时日的愁绪再度纷扰。
“本王安歇一阵,夫人早点休息。”
话语言尽后,他当真脱了锦袍,入于帐中无词而眠,仿佛确有愁闷未解,却不知症结生在何处。
好似原本确信不已的几缕情思,在朝朝暮暮之下轻缓偏移。
想为大人一解衣袍,不想他竟是自行解下,未唤她服侍,也未怪罪,便是这样悄无声息地入眠了。
温玉仪微感茫然,觉大人是真的累了,就独自饮酌。
直到深夜灯火昏暗,当空明月照落如练月华,她褪下素裳躺于榻上,良久启了唇。
“大人睡了吗?”
嗓音清若银铃,荡至罗帐内,柔和得似一缕晨时微风。
深眸微睁,如同思索了许久,他低沉一笑,轻盈地将她揽入怀中:“方才已入睡,此刻是醒了。”
“妾身曾几次三番地讨好,大人有何不满的……”浅思几时辰,心觉此人兴许还在为那丢弃枣泥糕一事而气恼,她眼
望窗台,身后灼息于颈处流窜。
“何故要将怒气撒在他身上……”
话中的“他”自是指那皇城司楼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