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会,他坐过来,身旁沙发轻陷,程舒妍就着刚刚的话,随口问了句,“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商泽渊倚向靠背,腔调慵懒却直白,“他俩没领证。”
程舒妍淡淡地应了声,“嗯。”
“也不可能领证。”他又说。
“这样。”她仍应得不痛不痒。
他知道她向来淡定,但此刻又未免过于淡定,他侧眸看她,“不问原因?”
“原因啊,”程舒妍单手撑着下巴,还真做出思考的样子,“我猜,你爸妈应该没办离婚手续吧。”
惊讶一闪而过,怔愣数秒后,商泽渊先是皱了下眉,随即笑出声,“真行。”
这都能给她猜到?
他有时候是真好奇,她大脑到底是什么做的?
又通透又聪明。
程舒妍语气淡定,“这很常见。”
两个家庭凑到一起,一定会按流程办手续吗?显然不是的,其实这种缘分大多很短暂。
尤其他们这种家庭,更不可能轻易再婚。商景中那人八百个心眼,是不会让来路不明的人分走他财产的。也就逢场作戏,玩玩而已。
程慧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从不吵着要名分。
而当商景中和程舒妍强调,要她和商泽渊以表兄妹互称时,她就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他有老婆,她们母女俩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他还重面子,自然要隐藏。
在父母没离婚的前提下,商泽渊讨厌她们,排斥她们,都是可以理解的。
程舒妍也没想到,他们这种关系,竟然能心平气和地坐这喝酒、聊天、抽烟。
“其实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跟你对抗的准备。”程舒妍笑着说。
“然后你发现,你和我好像并不是对立的关系。”
程舒妍端起酒杯,他与她碰杯,杯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商泽渊说,“我们是一起的。”
程舒妍扬了下眉梢,随着他一起仰头喝酒。
这的确不可否认。
他帮她藏烟,她帮他放钥匙。他们一起在父母面前演戏,态度也始终统一。
程舒妍想起那天,他问她,觉不觉得他们很合拍。
还真是这样。
他们不敌对,有话聊,能玩到一起去。
而且都聪明,有时候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意图。
最重要的是,她跟着母亲一次次迁徙,他也目睹了一个个人住进来。
从某些层面上来讲,他们惺惺相惜。
也许是今夜月色刚好,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他们都说了很多。像彼此的身上都开了条缝,你透露一些自己,我也透露一些自己。
这也算是一种礼尚往来。
他说他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现在跟着母亲长居英国。
她说她以前去过很多家庭,里面的孩子不欢迎她,她受过欺负,也跟人互相算计。
时间线倒退回从前,又来到现在。
“我那会真的惊讶,我以为我挑衅了你,你肯定要报复我。”程舒妍说。
商泽渊点起一支烟,吸了口,又吐出,“我不欺负女孩。”
“是,你不欺负女孩,”她对着他眯起眼睛笑,话里有话道,“你是欺骗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