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不该是这样的。
所以大约陈迩原先也只是随意玩玩的心态吧。只是演技真好啊,仰着脸亲吻自己的时候,漆黑眼睛里的波光流转和脸上傻乎乎的表情竟把他都给骗过去了。
恶心。他咬着颊侧的软肉,用疼痛来压抑那种古怪的情绪。
“你也,很难受吧。”陈迩半仰着脸对贺琛说话,甚至雪白消瘦的脸上尽力露出点安慰的淡笑,“原先的事情,不好意思了,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一个蠢货,竟向他感到抱歉,她真的知道自己在抱歉什么吗?贺琛嘴角用力抽动了几下,才没让自己发出讥讽的笑声。
难受,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即使是贺宛甚至恨他这张脸,长得不能让陈权回心转意把她接去做陈夫人的时候,他也只是静静地站着,看自己的血液浸润到碎瓷片上,连痛感都稀薄。
可是妈妈,陈家的孩子被陈权疼爱是因为肖似曲苓的那部分,至于贺宛的孩子长什么模样又有什么所谓?
毕竟陈权不喜欢甚至憎恶着的其实是你啊。
贺琛没有说出来。
她只是恨完了所有能恨的对象,短暂地又找到了一个新目标而已。
戳破了一个幻梦,他只会连这个疯女人也失去。
他的过分贫瘠无法失去任何东西。
她离开了,私人休息室里留下的是属于陈迩的淡涩的药气。
没一会就又有人推门进来了,小麦皮,狐狸眼,天然自带叁分笑吟吟。
“怎么说?”江曜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贺琛,一双长腿半倚在圆桌上。
“分了。”他说。
“欸……”江曜感慨似的叹了声,“还以为她会哭,毕竟当初表现得很喜欢你呢。”
等了也就一会儿,江曜不出意料地在楼下看到出电梯的陈迩了,半低着头,漆黑的刘海在雪白面颊投落下暗灰的影翳,身份的事似乎让她变得更沉默寡欢了,但是没有哭呢。
江曜是看过陈迩掉眼泪的,那样子很可怜,他顿时眼神一时半会都没法从她身上移开了。
当然,他不是萌发出什么怜悯善心了,而是非常明确的性欲望,在看到她哭到潮红的面颊那一刻,性器直接硬到发疼,即使那双朦胧泪眼连半个眼风也没掠过他。
那个时候陈迩是贺琛的,虽然江曜也完全不是什么很有道德感的人,但不觉得区区一个陈迩值得他去做超过的事情。
江曜早知道贺琛是为什么要接近陈迩,所以在陈迩的身份大白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贺琛不会拒绝的理由:他会设法为慕芷设下陷阱,做贺琛的下一个猎物。
江曜的手段贺琛是知道的,他没夸海口。
代价么,就是把陈迩借来。
江曜甚至无所谓名头,不管陈迩是贺琛的女友,还是别的什么,他只是想要看看把人真按在床上操了,那股始终燃烧着的诡异欲望是不是能就此消逝。
多余的东西他也并不感兴趣。
结果现在就这样直接分掉了,自己还是做了不划算的买卖啊。
原来贺琛在陈迩心里也不过如此。
倒是高估他了。
贺琛听了他的话,也似有似无地笑了下,“是吗?那你也去试试啊。”
想要散发恶意是很简单的事情,贺琛上下一瞥江曜,笑得冷森森,“不过,陈迩会喜欢你这种吗?”
你这种人都行,我有什么不行?江曜感觉很可笑,但是没说出来。许是家庭熏陶,他是很会做人的,轻易并不会跟人争口舌。
“谁知道呢?”江曜微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