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布鲁斯尽了最大的力来确保在接下来的训练过程中，既不会把兰迪卷进危险，因为他不放心，又不会彼此距离太远，因为他还是不放心。
nbsp;nbsp;nbsp;nbsp;为此，布鲁斯会先兰迪一步进入游戏，以掌握局面。
nbsp;nbsp;nbsp;nbsp;莫斯科的课程就是一次实践。
nbsp;nbsp;nbsp;nbsp;他让兰迪晚他三周进入，正好错过开头最危险的那部份，也就是为了任务他跟明科汗被抓进当地监狱，受困数日、被暴揍几顿后，带着情报逃出并因此成功获得他们在此处的导师──艾佛瑞，一位前KGB并FSB探员的认可。
nbsp;nbsp;nbsp;nbsp;当兰迪抵达莫斯科与布鲁斯在机场会面时，他就先带她去吃饭，然后轻描淡写地用上述两三行描述了过去三周内他所做的事。
nbsp;nbsp;nbsp;nbsp;“哇。”兰迪低呼，朝他扬起一道眉后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分开三周，现在你是谍中谍的男主角了。”
nbsp;nbsp;nbsp;nbsp;此处兰迪本意是轻微的戏弄，开点小玩笑，帮助放松情绪，就像平时他们会对彼此所做的。
nbsp;nbsp;nbsp;nbsp;然而，布鲁斯却别过脸，闷闷不乐地回：“别说了。我不是伊森亨特，安东才是。”
nbsp;nbsp;nbsp;nbsp;兰迪皱了皱眉，注意到布鲁斯仍下意识唤明科汗为安东。
nbsp;nbsp;nbsp;nbsp;她心想：才分开三周，布鲁斯又回到低落状态，这种妄自菲薄是怎么回事？
nbsp;nbsp;nbsp;nbsp;“发生什么？”
nbsp;nbsp;nbsp;nbsp;所以原来艾佛瑞的训练套餐中，包括带布鲁斯跟明科汗去一些人多又热闹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好比派对、酒吧、舞厅，因为这当然就是间谍活动的进行方式，在不同情境中伪装自我，以获取物品、情报包括而不限于营救人质。
nbsp;nbsp;nbsp;nbsp;恰巧，年轻布鲁斯最讨厌的就是与人打交道。
nbsp;nbsp;nbsp;nbsp;他也鄙视派对，畏惧人群。对此兰迪再清楚不过了，几年后布鲁斯像吸血鬼一样住在顶层公寓的模样仍记忆犹新，还有他的哥特打扮，只要有人拉开窗帘就像被灼伤似的退回阴影中，在家里也戴墨镜。
nbsp;nbsp;nbsp;nbsp;那时阿尔弗雷德得浑身解数又哄又情绪勒索，才能逼布鲁斯久久出门一次，两人时不时就为此争吵，布鲁斯还总在兰迪面前装没事；这些情况一直持续到迪克融入新生活，用迪克格雷森才能有的阳光性格照亮布鲁斯后才逐渐好转。
nbsp;nbsp;nbsp;nbsp;相较之下，明科汗就表现得如鱼得水，彷佛生来如此。他可以轻易在互动中镜像他人、取得好感，配合不同情境创造不同性格，在任何地方都能发挥魅力，像呼吸一样引诱目标跟非目标上钩──
nbsp;nbsp;nbsp;nbsp;而明科汗也热衷于此。
nbsp;nbsp;nbsp;nbsp;从布鲁斯的角度看，在社交这门课程上，如果明科汗是花蝴蝶，他自己就是不受欢迎的臭虫，因为对人群和关注都严重过敏，以至于在需要融入环境、伪装自我时，连微笑都跟小丑一样尴尬，就更不提是要运用自身魅力来完成任务了。
nbsp;nbsp;nbsp;nbsp;这正是布鲁斯最羡慕、最想胜过明科汗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明科汗的性格中，最吸引布鲁斯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然后，同时，这更是兰迪最惊讶之处，因为布鲁斯竟然没看出这里明科汗身上有个巨大的红旗，他反倒被吸引了。这就像是，什么啊？要是布鲁斯的其中任何一个孩子身旁有这种朋友，他绝对会抓狂，用蝙蝠侠最凶狠的方式降临在对方身上，吓唬对方直到驱离的目的达成。兰迪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
nbsp;nbsp;nbsp;nbsp;但不，布鲁斯没有察觉警讯。相反地，他被迷惑了，就像其他那些被明科汗身上轻快调子所迷惑的人一样。
nbsp;nbsp;nbsp;nbsp;但那只是面具。那就只是捕食者的伪装。
nbsp;nbsp;nbsp;nbsp;说真的，当一个人，一个家伙，不仅如此擅长引诱、更沉醉于这些行为时，到底为什么布鲁斯看不
nbsp;nbsp;nbsp;nbsp;出这是一个大写的‘块陶’呢？
nbsp;nbsp;nbsp;nbsp;不论如何，布鲁斯就是没看穿。
nbsp;nbsp;nbsp;nbsp;而当布鲁斯一股脑的被迷惑住时，兰迪也知道她再怎么讲对方也都是听不进去的。事情总是如此。通常都是越劝越糟。
nbsp;nbsp;nbsp;nbsp;所以兰迪把想法吞回腹中。她没有告诉布鲁斯最好多注意着点明科汗（没事的，她会帮布鲁斯注意），也没有安慰布鲁斯、未来终究你会变得擅于此道（为了保护孩子，为了保护家庭），她想了想后说：
nbsp;nbsp;nbsp;nbsp;“我不认为你真的做不到。”
nbsp;nbsp;nbsp;nbsp;布鲁斯从冷掉的牛排上抬起头，用再怀疑不过的眼神看着她。
nbsp;nbsp;nbsp;nbsp;“我不需要安慰。”布鲁斯说，一手拿着银叉，在盛装牛排的盘子上滑动。从两人的餐点上桌到现在，兰迪已经吃完了，布鲁斯却只吃一半。
nbsp;nbsp;nbsp;nbsp;“我知道，这不是安慰，是根据经验得出的结论。”兰迪说，“我能给你一些建议吗？”
nbsp;nbsp;nbsp;nbsp;布鲁斯偏过头，扬起一道眉，发出一个介于允许跟质疑之间的咕哝声。
nbsp;nbsp;nbsp;nbsp;“当我说，派对，这个词最先让你想起谁？”
nbsp;nbsp;nbsp;nbsp;“托尼。”布鲁斯答，速度之快，绝对未经思考。
nbsp;nbsp;nbsp;nbsp;兰迪发出理解的声音。众所周知，托尼斯塔克有段时间真的是有够喜欢开派对。算来好像也大概是这段时间。
nbsp;nbsp;nbsp;nbsp;“那你能模仿托尼吗？”兰迪接着问，“在走进去之前，先在脑海中问自己，WWTD？”
nbsp;nbsp;nbsp;nbsp;非常冷的笑话，兰迪知道，但她就是情不自禁。而且或许布鲁斯会笑呢？
nbsp;nbsp;nbsp;nbsp;布鲁斯抽了下嘴角，露出那种无语至极后反倒想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