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柔和的女声回荡在病房内,声音清脆又悦耳,转音处似有无限的柔情,声音顺着房门的缝隙钻出去,一路飞翔着跃入不远处的病房内,病床上的男人听见歌声猛地坐起来,但是腹部的疼痛又将他死死按在病床上。
“诶,肖扬,你干嘛?还有伤口呢,你真不要命了。”
妻子的大呼小叫没有打断他对于歌声的判断,音色温柔,转音高级,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经过系统培训的人,不是外行的业余人士。
肖扬是一名艺术家,艰难地度过了□□十年,其中苦楚对于他一个书生来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他也很难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坚持下来,不是像他的朋友那样选择了离开这个
世界。
生命的苦难没有消解他对艺术的追求,相反他在这几年间对于艺术有了新的理解,生存、毁灭是个问题,能否选择同样又是另一个问题。
平反之后,文化馆的馆长找到他,邀请他来为新编音乐剧操刀,力求创作出人们喜闻乐见的工作成果。
为了筹备这台音乐剧,他已经三天没合眼,就是在筛选合适的演员。但很可惜过去几年艺术的发展完全停滞,甚至在倒退。对于艺术的追求成了空中楼阁,艺术家的画烧纸都嫌不好用。
但是剧中男主的白月光始终找不到演员来演这个角色,急得他满脑袋官司,肚子也跟着抗议,眼看着剧本就要被删改,一急之下直接给拉到医院开刀了。
小杏睡在妈妈的臂弯里,老太太和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专注的看着病床上的人,司徒霄和乔磊被打发出去买饭。
两人走了两条街才在乔磊的推荐下买了几道菜,司徒霄还给小杏带了一个大大的棉花糖。两人大包小包回来,就看到病房门口陌生人正站在那不知道想干啥。
“喂,干啥呢?”
司徒霄长得凶,去农场之后为了护好爸妈,这些年变得更凶了。乔磊一路上都能看到陌生人从他们身边路过时下意识屏住呼吸的可怜样子,病房门口的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肖扬趁着老婆出去打饭,悄悄挪到了歌声传来的病房。他有个艺术家的通病,不爱和人沟通,甚至可以说是社恐,还没有想好开场白,就被一声问候给整懵圈。
被人一把转过来,他木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也不算瘦弱,但是比起眼前的男人就和小鸡崽子一样,但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你是,你是司徒霄!”肖扬震惊地叫出对方的名字,“你怎么在这里?”
司徒霄看着他的脸,使劲从记忆里翻找,这他妈是谁啊,长得和个抽象艺术作品一样,哦,我还真有个长得像艺术品的同学,“你是艺术家?”
肖扬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还是只记得我的绰号,不记得大名。”
“这么些年怎么样啊?”司徒霄客气地问。
“就那样呗!整个艺术家造型,留半边头发;体验生活,没事种种地。你呢?”
“和你差不多。”
司徒霄听着肖扬侃大山,心里那点沉重的记忆变得轻盈,两人相视一笑。
“你在这干嘛呢?”
“里面那女士你认识不?这唱歌好听啊,你不知道我最近要办一台音乐剧,人都找的差不多了,就是一个重要角色实在找不着人演,愁的我都要疯了。结果在医院看见合适的。”
肖扬一口气将自己最近的烦心事告诉老同学,他最好能帮帮忙。
“认识啊。我妹,这是我妹夫,你自己进去问呗,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碰到变态了。”
司徒霄对演音乐剧这事无所谓,自己妹妹从小就好看,唱歌乐器就没有她不会的,他们家对司徒玲的成长绝对的民主,全看自己的选择。
司徒玲听到来人的意图,愣了半晌,种地、插秧、结婚、生子,这是她这几年的生活,最近因为乔磊工作出了问题,她才开始考虑上班的可能性。
对于自己擅长的事情,她真的说不出来,她只知道自己挺笨的,农活都学了很久才不再挨骂。
音乐剧,真是个久远的词汇。
看着肖扬渴望的眼神,看着爸爸妈妈哥哥对自己的支持,乔磊笑着点头,连小杏也高兴地窝在她怀里,“妈妈要上舞台了?哇,妈妈好厉害!”
“妈妈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妈妈努力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