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他去了几次旧时光书店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他需要苏小柔，苏小柔也需要他。
进门的时候他眼前一亮，一张新床被放在客厅里，苏小柔穿着一身点缀着梅花的旗袍正抱着被子准备帮他铺床，除了拖鞋以外活脱脱一个书香世家走出来的才女。
“谢谢。”他赶紧丢下书包帮忙并询问价格要给苏小柔转钱，苏小柔只是接了杯水坐在椅子上看他。
直到他铺好床，苏小柔喝完一大杯水，才听到苏小柔严肃与温柔并存的声音与书香一起回荡在客厅里。
“你每次不是直播完大晚上回家就是睡沙发，我想了想还是给你弄个床吧。还有我们直播赚了点钱，你写的稿子也有人问能不能出版，我们得计划一下了。”
“不先解决记忆混乱的事情和你文学共情指数的事情吗？”程墨坐在新床上，感受着自己心里那只有些暴躁发狂的小兽，这几天舆论压力太大，他对苏小柔的情感在各种各样的事情里长大，以前想要出名的梦想却没那么强烈了。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心里再乱，温暖还在，眼前的人他想要珍惜，眼下的事他想要解决。
“头疼，先缓缓再说。记忆混乱是失去的记忆一股脑涌回来了，这段时间的记忆没有受到影响，先谈眼前吧。”苏小柔说话的语气好像突然沉稳了许多，没有了直播时的活泼和骄傲，但友好的态度还在，隐隐约约透着希望与鼓励。
她说：“一步一步走，都会好起来的，你出门的时候说的，我相信你，那个记忆里做坏事的人不该是你。”
“你也有那样一段记忆吗？我的记忆里你不在啊？”
“我藏起来了，你猜猜我在哪里。”
程墨很难想象他们怎么能以那么友善而平静的心态去进行这样一段对话的，不知道是信任还是麻木。
关于混乱记忆里“他们一起逃跑”的片段和“他枪杀苏小柔爷爷，苏小柔为报复用蝴蝶刀杀死了他祖父”的片段，他们或许都还没有头绪。
尽管他们煮饭还是用电饭锅，旧时光书店里也没有扫地机器人，但精神控制和信息读取的事情经常出现在他们身边，各项技术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他们有理由相信林清雪的手段能影响他们的记忆。两大圣体的共鸣现象他们还没搞清楚，命运的绳索将他们捆在他们自己选择的船上，他们不能在航行的图中放火烧船。
程墨甚至大胆假设了一下圣体有自己的意识，所以他可以完全用圣体写作或者做别的事，而苏小柔也可以在文学共情指数归零的情况下评判别人的作品。
“那就先谈眼前，我住这给你交房租，我帮你营业你给我发工资，直播收入按比例分成，可以吗？”短暂沉默后，他给出了他的答案，带着询问与商量，规避了关于记忆的话题。
“可以啊，不过你偶尔闲的话，可以做饭给我吃吗？”苏小柔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微笑，气氛又一次往温暖的方向前进。
“没问题。”程墨抓着头发，习惯还在，他们都了解，说明有些东西还没变。
商量结束以后开始直播，直播结束以后记账，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二人已经有说有笑，尽量让自己在对方的信任与陪伴中放松下来，那些奇怪的记忆片段果然有了改变。
好在这次没有再头疼，不然他们真该去医院了。
这一晚程墨躺在苏小柔给他置办的新床上，看着苏小柔卧室熄灯，看着苏小柔卧室的门帘在风里轻轻摇曳，心里的小兽也平静了许多。
格外香甜的一晚他也没有再梦到智能头盔和实验室，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洗漱之后就去做早餐了。
天还没有塌，日子还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