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呼哧…哐当…”
沉重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楼梯间里形成了单调而压抑的交响乐。林峰走在前面,改良撬棍握在手中,LED照明棒的光束在布满灰尘的台阶和墙壁上晃动。他尽量控制着呼吸,但身上这套“龟壳”带来的负担,依旧让他额头微微冒汗。
跟在后面的王胖子更是狼狈不堪。那沉甸甸的载物袋几乎把他矮胖的身躯压垮,每上几级台阶就要停下来喘口气,油腻的脸上汗如雨下,嘴里还不停地小声嘀咕着:
“我的妈呀…林哥,您这袋子里装的…是金砖吗?沉死胖爷我了……”
“林哥,咱歇会儿呗?就一小会儿,我这老腰快断了……”
“林哥威武!林哥霸气!这身行头,啧啧,跟那电影里的铁甲威龙似的!谁见了不怵啊!”
林峰对他的碎碎念充耳不闻,只是偶尔回头瞥他一眼,眼神里的冷淡让王胖子立刻闭嘴,埋头继续吭哧吭哧地往上爬。王胖子心里苦啊,早知道这活儿这么累,打死他也不接!但看着前面林峰那身泛着金属冷光的行头,还有那根看起来就能轻松敲碎人骨头的撬棍,他是一点歪心思都不敢有。这位林哥,绝对是个狠人!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缓慢地向上挪动。地下室的阴冷逐渐被楼层里闷热干燥的空气取代。
当他们艰难地爬到五楼平台,正准备继续向上时,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隐约从楼上传来!
不是风声,也不是建筑结构发出的嘎吱声,而是……尖叫!夹杂着男人粗暴的喝骂和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噼啪声!
“啊——!放开我!救命!”一个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把吃的交出来!”一个粗哑的男声吼道。
“大哥!别打了!我们真的没有了……”另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在哀求。
“砰!哐当!”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王胖子瞬间脸色煞白,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一样,手里的载物袋“咚”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金属零件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鬼…鬼啊!不不,是…是抢劫的!”王胖子压低声音,惊恐地看向林峰,“林…林哥!我们快…快躲起来!别管闲事啊!这年头,谁知道上面是人是鬼!”
他一边说,一边就想往楼梯下方的阴影里缩。
林峰眉头紧锁。他听得很清楚,是人类的声音,而且显然是恃强凌弱的暴力冲突。在这末世里,这种事情恐怕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他不是救世主,但也绝非冷血之徒,更何况,这冲突就发生在他即将返回的安全屋附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果让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在楼里站稳脚跟,他未来的日子也别想安生。
“闭嘴,跟上。”林峰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没有理会王胖子的恐惧,反而握紧了撬棍,加快了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六楼,摸了上去。他身上的“龟壳”虽然笨重,但此刻却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哎!林哥!林哥您要去哪儿啊!危险啊!”王胖子都快哭了,但看着林峰毫不犹豫的背影,又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只好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的载物袋,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林峰的动作很快,虽然穿着护甲,但常年锻炼带来的身体素质还在。他迅速来到六楼的楼梯口,没有立刻冲出去,而是贴在墙边,借着楼梯转角的阴影,向走廊里望去。
只见六楼走廊的中间位置,正上演着一幕末世常见的悲剧。
两个看起来精瘦但眼神凶狠的男人,正围着一对年轻男女拳打脚踢。那对年轻男女蜷缩在地上,男的抱着头,女的则发出凄厉的尖叫和哭喊,他们身边散落着一些被打翻的杂物,还有一个破了口的背包,里面似乎掉出了一小包饼干。
其中一个凶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正狞笑着一脚一脚地踹在蜷缩着的男人背上,嘴里骂骂咧咧:“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你们细皮嫩肉的,肯定藏了好东西!不说?不说老子就打死你们!”
另一个男人则揪着年轻女子的头发,试图抢夺她怀里死死抱住的一个小布包,女子拼命反抗,哭喊声撕心裂肺。
“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沉闷而冰冷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走廊里响起!
两个施暴的男人和地上被打的男女都是一愣,齐齐朝着声音来源——楼梯口望去。王胖子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载物袋再次脱手。
只见昏暗的楼梯口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那身影不高不矮,但异常“魁梧”。身上覆盖着粗糙却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甲片,胸前和背后都鼓鼓囊囊,像是一个移动的铁疙瘩。他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但手里握着一根比普通撬棍更长、更粗、造型更凶悍的金属凶器!每走一步,身上的金属甲片就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仿佛地狱里走出的恶鬼!
这突如其来的、极具压迫感的形象,瞬间镇住了场上的所有人!
“你…你是什么东西?!”拿木棍的男人色厉内荏地喝问道,但握着木棍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另一个男人也松开了抓着女子头发的手,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