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人的阴阳怪气都是停留在语言的层面。
江怀彻，却反其道而行之。
虽然还是选择了用嘴，但嘴又没用来说话。
许诺腰身微抬，一只手无力地抓着沙发扶手，脚背直绷踩在江怀彻的肩头。
水声潺潺，她分不清声源到底是房间外的骤雨，还是房间内的她自己。
江怀彻舌尖舔去嘴角的水痕，眼神晦暗至极，找不到一丝的光可以透进去。
身体在告诉他更近一步，不要顾虑。
许诺软着脚阻拦着江怀彻，他却像是丧失了听觉的夜行动物，死死地抓住猎物不撒手。
偏执而又强硬。
许诺眼角在黑暗中煽红，身上各处的疼痛神经都在被男人肆虐着。
一击闪电击中外面的树木，紧接着就是干脆的倒塌声。
借着这道光他才看清了许诺。
眼角死死地攥着泪花，却始终没有让其落下。
江怀彻猛然回神，松开了许诺，身上的力气尽失。
转而俯身将她抱起，柔得仿佛刚刚在她身上入侵的从来不是这个人。
“对不起。”江怀彻理顺许诺的乱发，又平整她卷起的衣角，步调平稳。
许诺的耳畔被男人的心跳声所填满，抬眸，只能窥见他墨眸的汹涌波澜。
奇怪的是，内心油然而生的却不是恐惧，而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心疼。
“没事。”
她想她是疯了。
江怀彻的身子因这简单的两个字而僵了一瞬，抱着许诺的手紧了紧。
背部传来床铺自然的洗衣液香气，被子盖在她的身上，似是一道绵延起伏的山峦。
江怀彻关门的动作很轻。
后来，许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梦见了一位许久未见的小鬼头，顶着一头杂乱的黑发坐在病床上，两片唇瓣紧抿着。
许诺手上拿着纸和笔，用笔的后端敲打着纸张，“今天也还是不打算和我说话吗？”
男孩木讷地抬头，繁密的前刘海长过了鼻尖，根本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