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水下扫了眼。
沈云汐立刻警铃大作的捂住胸口，她快要散架似的，承受不住他任何动作。
萧焕轻笑出声。
“二嫂现在知道怕了？”
沈云汐垂眸，只觉头皮发麻，她头一次知道男人的怒气能让人如此难以承受。
萧焕直起身，顺手将她插在额发中的一根步摇取下。
头发散落，沈云汐蓦的抬头，伸手摸了下头发，发现他抽走的是她入府时，老太太赏的翡翠步摇。
“给我！”
她探出半个身子，想夺。
每逢初一十五，府上女眷都会集聚在慈安堂，用一顿素斋。
这些年的习惯，众人都会在这日，带上一件老太太赏的首饰。
她入府晚，只得了这一件。
“等二嫂想起那句话，再来问我要吧。”
萧焕将步摇收进怀里。
“后日就是十五了，你不能拿走……”
沈云汐想去抢，却被窗外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又重新躲进浴桶里。
窗外，玄青轻敲两下窗框后，和萧焕低声交谈了几句。
离得远，沈云汐听不太清，只隐约听见宫里，旨意，安阳什么的。
“你沐浴过之后，让玄青送你回府。”
萧焕说完，便急匆匆的出了门。
他走后，四周一瞬间安静下来，沈云汐靠回浴桶，渐渐下沉，直到水没过头顶，才闭上眼享受着难得的安宁和沉寂。
过了许久，直到她有些窒息，才憋着口气，从水里抬起头来。
水里，珊瑚手钏不知何时沉了底。
沈云汐静静的注视着它，红色的珊瑚格外显眼，想起那日，她冒雨去紫云阁求萧焕救父亲时，和他的约定。
她怎么可能忘呢。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那句话都如刀刻般的烙在她心上。
只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沈云汐清晰的知道，萧焕对她，或许还有三分真情，但更多的是占有，是对当年之事的填补。
作为忠远侯府未来的继承人，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他绝不会允许三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除非他开口，否则谁都不能结束这段关系，尤其是她。
而且，萧焕说过，以他今时今日的地方，若想对沈家做些什么，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似的简单。
沈云汐苦笑，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人生真的好难。
她再次憋了口气，沉入水底。
突然，她听见屋外，哒哒的马蹄声，伴着清脆的银铃声，靠近又远离。
好熟悉的铃声。
沈云汐略一思忖，便想起这是广平王府的马铃声。
广平王府？
似乎是朝皇宫的方向而去，这个点？沈云汐疑惑的看了眼窗外，几近黑透的天色。
她倏的大悟，随即心中百感交集。
萧焕也进宫了，不会陛下要在这个时间，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