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李旦家，绮罗忍不住问道：＂世子，您刚才许诺李旦考功司员外郎的职位，这可不是小事啊！吏部考功司掌管官员考绩，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您真有把握？＂
秦凡脚步不停，低声道：＂吏部尚书卢白，与我父亲有故交。＂
＂卢大人？＂绮罗眼睛一亮，随即又皱眉，＂可那是我们仅剩的人脉了。若是为了帮李旦用掉这个人情，以后王府有事怎么办？＂
＂你以为卢白那天在朝堂上为王府说话，是念在与我父亲的交情？＂秦凡摇头冷笑，＂他不过是借机打压东党罢了。东党主张削藩，卢白代表的竹党则反对激进改革。这是党争，不是私人交情。＂
绮罗若有所思：＂所以。。。＂
＂所以卢白不会为了王府去挑战景祐帝的意志。＂秦凡目光深邃，＂东党的政治主张符合景祐帝削藩的意图，卢白最多也就是在无关痛痒的地方说几句公道话。王府的政治资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少得多。＂
两人穿过皇城街道，夜色已深，只有零星几盏灯笼照亮前路。
绮罗突然想到什么：＂王爷在世时，为何不结交更多朝臣？以王爷的地位。。。＂
＂父王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也不愿。＂秦凡轻叹一声，＂他看似是个怪人，拒绝攀附者，得罪了不少人。但你想过没有，这或许正是他的用意？＂
绮罗一怔：＂世子是说。。。＂
＂一个手握重兵的藩王，若是再在朝中结交大臣，景祐帝会怎么想？＂秦凡反问，＂父王是在用这种方式表明忠心——他宁愿得罪人，也不结党营私。＂
绮罗恍然大悟：＂所以王爷是故意。。。＂
＂不错。＂秦凡点头，＂可惜现在王府衰落，这种＇不结党＇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我们没有足够的人脉和资源。＂
绮罗忧心忡忡：＂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从头再来。＂秦凡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既然父王留下的政治资源有限，那我就自己培养势力，建立全新的人脉。＂
＂所以您选择了李旦？＂绮罗有些怀疑，＂他。。。真的行吗？＂
秦凡笑了笑：＂李旦没有背景，全凭自己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能力自然不差。而且他才三十三岁，未来的路还长。＂
更重要的是，秦凡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最终的目标是造反。这条路不能一蹴而就，必须一步步谋划。李旦这样被主流排斥却又有能力的官员，正是他需要拉拢的对象。
＂可这太难了。。。＂绮罗叹了口气。
秦凡却笑了：＂难才有挑战。若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那还有什么意思？＂
绮罗看着秦凡自信的笑容，突然觉得世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她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些关于镇北王的传奇故事，此刻的世子，竟与传说中的王爷有几分神似。
＂明天我们去拜访卢大人。＂秦凡突然说道，＂本来打算去国子监的，看来得推迟了。＂
＂需要准备礼物吗？＂绮罗问。
秦凡想了想：＂让王管家准备些。。。算了，空手去吧。以我们现在的处境，带礼物反而显得刻意，说不定连府门都进不去。＂
绮罗被这话逗笑了：＂世子现在倒是精打细算了。＂
＂没办法，穷啊。＂秦凡夸张地摊手，＂王府都快被朝廷掏空了，我这个世子也得学会过日子不是？＂
两人说笑着回到镇北王府。
秦凡回到镇北王府时已是深夜，府中一片寂静。他却没有丝毫睡意，径直走向书房，点燃烛火，铺开一张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