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浸透松软泥土,而在潭底深处,暗流涌动,石隙间旧水与新水悄然交融,生生不息。
便是春日生机。
夜色扰人心意,看不清院中植株美态。
夜风袭来,似有寒雨。
好似冬日冷意。
天都,即将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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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窗外寒雨砸得窗户飘摇,吱呀作响。
溪鹤被惊醒,四肢使不上力,胯骨难受,各处隐隐作痛,药香浮动。
但感到难得的清爽,层层纱帷已被束好,红绸棉被换成薄毯,身子也已擦净,屋内钻进丝丝寒凉,没了往日热气熏蒸。
她撑起身子走到微开的窗户旁,隔着缝隙望着院中小潭发神,雨中寒气萦绕,院中积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道人影踩着圆圈缓步闯入她的视线。
文渊周收伞,换去湿透的鞋袜,提着食材走入厨房,生火烧水切菜煮饭炒菜,游刃有余,一气呵成。
他端菜回正屋时,便见溪鹤趴在软榻上看书,鹅黄薄衫,雪肌檀唇,墨发垂落,整个人愈发纯真圣洁。
“夫人,趁热,先用膳。”温柔贤淑,与昨夜狠劲缠绵厮磨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麻烦扶下我,我骨头疼。”溪鹤拽着他的衣袖坐起,扑鼻松香惹得她深吸获清明。
“这是什么香?真好闻。”
文渊周身子微顿,随即将溪鹤的长发揽到身后,在她耳畔低声说道:“药味。”
他瞄了一眼她看的书册,眼角也浮现笑意,精笔彩绘春景图,怪不得懂,原来有在学习。
“你也想看吗?”溪鹤倒爱分享。
昨夜二人一夜未离,缠绵悱恻情意绵绵,就算到了现在,也是诱人。
文渊周压下春情,逗弄道:“可有新意?”
“新意?没有,他们没你那么多动作。”溪鹤直言不讳,文渊周脸色变幻,怎么这么坦荡,倒显得他更像情色野狗。
二人落座,溪鹤食欲大增,满桌皆是她常食菜品。
文渊周瞧眼前人唇齿微张,眼神湿漉漉的泛光,小菜放入口中,一闭一合……他凝聚心神,跟着她的选择挑菜吃菜,借此分神,以掩去畸情心思。
溪鹤见他沉默,便又温言劝道:“此书当真妙极,人物插图画技高超,设色雅致非常,值得细研。”
文渊周拿过此书,随手翻页,发现情节并不连贯,缺不少页,稍有暴露的图页皆未装订,想来这该是赵宗瑾手笔。
这人,还真是他的好帮手,权利,钱财,家事,皆能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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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溪鹤虽想帮忙收拾屋子,但身体劳累过度,躺在窗边软榻,只有一张嘴还能发力。
“放楼上吧!楼上西房还空着,就作你的书房,可以吗?”
“这个箱子搬到书房,书房改成我的木作坊,好不好?”
“这些不用管,等我好了我来处理。”
“这是送你的首饰,都是南海珍珠。”
……
溪鹤要求颇多,文渊周也不语,她说什么便做什么,极尽展现贤夫风范,若是外人在此,必定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