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胖女人的话，一直没说话的倪翠萍，终于发声了。
“卢巧燕，你别血口喷人！我现在只是来报销医药费，你别逼我发疯。我现在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我什么都不怕的！”
甄珍盯住倪翠萍的脸，她这副神情，倒是有几分自己认识的倪翠萍的模样。再看那个卢巧燕，她凌厉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忌惮。
“哈，你威胁我？”
卢巧燕瞪大了眼睛，在财务科里扫了一圈。
刚才帮腔的男人立刻上来，就像一只哈巴狗，“科长，我叫保卫科的人来，把他们都轰走！”
倪翠萍眉眼一紧，紧张的攥着扶手，甄珍却不紧不慢。
她转身蹲在轮椅边，
“妈，咱们不在这儿扯废话了。我带你去工会，听说啊，工会不仅会报销医药费，还要找某些侵害职工福利的单位领导谈话呢。”
甄珍说干就干，推着轮椅要走。
卢巧燕冲着男人使了个眼神，男人一个箭步窜了上来，
“不就是报销么，何必把脸丢到工会去？”
“我来给你办吧。但记住咯，下次别忘了，一年一报销！”
不到一分钟，男人就把报销的钱拿了过来。他举着钱走到倪翠萍面前，他的手一歪，钱就像纸片似的，飘飘然落在地上。
“哎哟，对不住，我手滑。”
“你自己捡一下吧。”
倪翠萍鼻尖酸得要命，正要低下身子要捡钱，就听甄珍叫住了男人，
“喂，这位男同志。”
男人没防备，转身过来看着甄珍。
啪！
猝不及防间，甄珍扬手甩了他一个大嘴巴。
男人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巴巴看向卢巧燕，“科长，你看他们啊，她竟然打我……”
甄珍举着自己的手，轻轻一拍，
“哎哟！对不住，我手滑。”
嘿嘿！
门外围观的职工里，有人发出窃笑声。没几秒钟，窃笑声就像传染似的，越来越密集。
倪翠萍看着卢巧燕，终于笑出了声。
此时，卢巧燕的眼中，升起了一团致命的火焰。
“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回去工作！”
拿到了钱，甄珍带着倪翠萍离开。走在收音机厂的林荫大道上，甄珍有些好奇。
“你和卢巧燕，有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