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众人眼睛都亮了，目光钉子一样盯着马车，跟着人群朝刘家院子走去。
京城来的，都是稀罕东西！
他们迫不及待想看几眼。
刘宝珠却依旧在原地。
“宝珠，快回家，我买了十几斤肉，家里还有鸡，等下杀了大家一起吃。”李荷花看着呆立在原地的闺女，疑惑的顺着她目光往村外看去，“你看什么呢？”
刘宝珠收回目光：“没什么。”
她原本是和莫式山一起回来的，但莫式山觉得两人一起进村，被人看到会有不好传言，便让刘宝珠等人先回来。
刘宝珠也不等了，跟着刘家人一起回了家。
此刻，莫式山等人站在村口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村口人越来越少，这才下山朝村里走去。
“都尉，这就是你家乡？这里离边疆不过一百多里远，若是边疆失守，这里也难逃一劫……”陈峰一路上嘴就没停过，见到杨柳村更是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我家也住在山里，比这里还远些，山里都靠买草药生活，我出来投军那天，我爹特意把家里最后一只鸡杀了给我补身体……”
提起家人，莫式山微微蹙眉。
莫家那几个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去投了军。
也好，今天就让他们看看。
莫式山缓缓走下山坡，大步朝村里走去。
他没有去破旧的莫家老宅，而是一路朝莫家院子走去。
莫式山几人穿的还是军服，一路上又是气势汹汹，吓得看热闹的人纷纷往家里跑，生怕殃及到自己。
再加上村里大半人都去了刘家看热闹，导致他穿过大半个村子，硬是没有一个人认出莫式山。
莫中大正蹲在院子里埋头咂摸着旱烟，脑袋顶上冒出阵阵白烟，曹平芳一边做饭一边破口大骂：“没良心的莫式山，说走就走，一点钱也不给家里留！当初我就说不该养他，你非要养在家里，白吃白喝十几年，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
院门口的莫式山停住脚步，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要是没这个孩子，我也不可能从战场上全身而退，何况人家也给了不少银子，不然咱家这房子哪来的？”莫中大虽然窝囊，心里却清楚得很。
曹平芳见他还敢顶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好好好，你是好人，就我是恶人行了吧！马上老大老三要娶媳妇，老四又要交束脩，这些银子从哪里来？！”
莫中大说不出话了。
院子里想起曹平芳骂骂咧咧的生意。
莫式山推开门走了进去。
“谁啊？！”莫中大正心烦，瞧见院子里突然来了官差，脸色骤然一变，憨厚的脸白的跟墙灰一样，“咕咚”一声跪坐在地上，趴在地上就是一顿磕头，“差爷我错了，我不是逃兵，当年是将军让我走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帮将军养着……”
“老三？！”曹平芳听见动静，拎着锅铲冲了出来，愣神好几秒才认出了一身军服的莫式山。
莫中大诧异抬起头，看见黑了几度穿着戎装的莫式山，几十年前的人影和眼前的重叠，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