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推门,没打开,铁门被闩住了。
她抬头检视墙体,找好落脚点,利索地从墙上翻了进去······
顾京山和大刘听老头讲完古,面露同情。
十三年啊!
顾京山他们一点一点把厂子里诸人的处境,和对方这些年社会认识的误区,跟老头一一解释了一遍。
听到一半,老头儿——甘伯的眼泪流了下来,痛哭到不能自已。
他们自我囚禁了十三年,这十三年难道是自讨苦吃来着?
他们被管理员给忽悠瘸了,担惊受怕,不敢出门。
每个轮流出去打零工的人心里压力都大得惊人,生怕出去一趟就被抓走。
常年活在惊惧之中,其实他们的病,大部分是压力下的心病。有个别家伙甚至是惊吓过度身亡的。
这六十几条人命!
要是靳家多关注他们一点儿,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可是又不能单纯赖靳家。
靳家犯蠢买下这个废弃的厂子,依旧排除在那些“自己人”之外,连这个厂子的内幕都不知道——他们根本不知道棉服厂是个壳子,重要的是壳子下面的东西。
更不知道执意留在这里的那些人,内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可叹!
如果他们这百十号人,能大着胆子,多跟外面的人深入交流,或许结果也不一样了。
甘伯都不知道这十三年的苦楚,到底该怨恨谁了。
顾京山跟对方保证:“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滞留在这里,如果我能跟靳大伯谈下这笔生意,我会全盘接收你们剩下的人。”
甘伯强行止住横流的泪水,垂下眼睑遮住眼瞳里的情绪:“如果我们还想要一幢旧房子当做我们的住所呢?”
他替其他人提了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关系到大家伙儿的命,面前的年轻人虽然看上去很正气,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
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后面来日方长。
顾京山一口答应下来:“当然可以,这里面有47公顷,我们有的是地方建造属于我们的厂房。你们可以单独占用一幢房屋,但是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顾京山耸耸肩,他可以不在乎给对方点甜头,但是权利义务要提前说好。
对方答应不在收购过程中捣乱,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如果后面愿意为自己辛勤工作,那更完美。
这47公顷的土地,靳家以每平方米25块钱的价格卖给顾京山,他占大便宜了。
要不是这里面的来龙去脉曲折到爆,靳家因为心虚一直没有利用这块儿土地,顾京山想要捡漏可没那么容易。
甘伯建议:“这里面的厂房建造得非常结实,这些年我们也一直维护着,基本上都是完好的。”
“有一两栋可能稍微漏点儿雨,是因为我们手里的钱和材料都用完了,实在补不起才没有补。其他的建筑都可以直接使用。”
“你们选合眼的建筑,直接把机器运来安装好,随时可以生产。”
顾京山一听,喜出望外。
这块地皮他要付出去一千一百万。还以为废弃的车间已经不能使用了,拆卸和重新盖房子又需要花一大笔钱。
现在得知厂房能正常使用,就是陈旧了一点儿,省了很多事儿了。
稍微打扫粉刷一下,把设备运过来,继续钻研开发产品,量产指日可待。
顾京山突然想起要安顿他们,也需要了解这些人的现状:“你们的身体可好?有多少人还能参与工作?”
甘伯对所有人的情况了如指掌:“只有两个老家伙的病有点重,其他人都能直接参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