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生意是一成不变的。
顾京山的大宗服装生意在过年之前一下子冷了下来。
先是供应商那边，邱老板因为家里事，收掉了摊子，准备去香江照顾新出生的三胞胎孙子孙女。
顾京山不得不重新寻找合适的供货商。
再就是姜老板那里也减少了从顾京山这边走货的数量。
减少到这种程度，一看就是姜老板找到了新的供货商。更有可能是姜老板赚到钱之后，亲自前往粤省的服装批发市场，去拿到了源头货。
销售渠道不在自己手里，确实被动了。
相当于顾京山转手倒卖就能拿到的一部分利润以后都没有了。白赚了大半年的钱，乍一收掉，李莽都觉得有点儿心疼。
云海毕竟是个小县城，只凭着自己在当地的一家服装店，销售的数量与从前根本不能比。
年前那波上货之后，他还没有继续大批量进货，过年准备新衣服的人多，手里暂时没有压下多少货。
大刘的表妹安乐这时找上门来。
“老板，我想亲自去一趟粤省，寻找货源。”她自告奋勇，眼睛里满满的跃跃欲试。
顾京山挑挑眉。
安乐自从来给他工作之后，一直安安静静地卖货，安静到几乎没有自己的主见，连服装店的摆设装饰，也都是自己和女儿拍板定下来的。
这是她第一次发表自己的意见。
安乐有些忐忑，脸都涨红了：“咱们进的货因为很多是从源头那边直发过来，很多衣服翻来覆去就那些款式。跟外面的小铺子重合太多，没有自己的特色。”
顾京山点点头：“嗯，确实，继续。”
他鼓励对方继续说，想看看这个在自己手底下安静干了大半年的员工，在自己的工作范围有什么高见。
“我想看看粤省有没有新的款式，如果没有，或许我们应该去沪市或者京城，看看他们的款式。”
“现在人买衣服的要求高了，只半年时间，大家都审美高了一大截。跟原本一件海魂衫，一条健美裤就能打发的时候已经不同。”
安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曾经她也是拥有一条健美裤，就能乐滋滋很久的一员。
用她现在的眼光看，店里的款式有些跟不上潮流了。
那些见多识广的客户，肯定也不会喜欢店里的一成不变，最近的营业额明显减少。
“你的想法很好，能思考这么多，实属不易。”顾京山考虑了一下，开口鼓励道：“我记得大刘说你是高中毕业，有机会可以继续学习，再学一些你喜欢的知识。”
“老板，我想请顾洁姐陪我去粤省跑一趟……”安乐挠挠头，两只手的手指拧成了麻花。
虽然她自告奋勇去粤省寻找货源，但是真让她自己一个人去的话，她心里还是发怵。
她有想过让表哥陪她去，可是表哥太忙了，她这半年都很少见到表哥的人影。
顾京山沉吟了好一会儿：“你先去问你顾洁姐，她如果愿意陪你去的话，就让顾洁带着你去粤省走一遭。如果她没时间的话，我看看再找个人陪你。”
毕竟在这个社会，对单身外出的女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危险。
“好。”
安乐干脆地答应下来，想着等下了班，要怎么跟顾洁姐说。
其实顾京山知道顾洁在文化局干得很闷，远不如在甜水煤矿时候的舒心。
下了班偶尔见顾洁在服装店里盯着，都能感受到她的开心，与她每天去文化局上班时的落落寡欢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京山还在看，看小妹什么时候能狠下心来，踏出自己的路。
其实他知道顾洁迟迟没有下决心，还是因为她觉得从煤矿转到县里，顾京山背负了莫大的人情。她不能辜负大哥的期望。
让她下决心辞职，或许很难。但是她请假去南方这一趟，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