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庆张口一笑,露出一口短黄牙:
“哥,俺手一拎就知道重量,这绝对足足的,谢谢您!”
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提溜着这两个纸包。
陈向前拍了拍头。
陈国庆祖上三代都是磨豆腐、卖豆腐的。
他爷爷远近闻名人称豆腐陈,点出来的豆腐那是一绝,白嫩滑口,豆香四溢。
只是可惜那个时候抓的比较严。
当时因为拥用豆腐和人换鸡蛋被扣上了个“ZB”帽子!
后来大队里也弄了个磨盘,谁都可以去磨豆腐,只是要交一部分给大队。
靠自家弄出来的豆腐,哪有人家三代做豆腐的豆腐匠弄出来的好吃?
少有人去大队磨豆腐。
老支书看这样不行,于是和豆腐陈打了个商量。
由大队提供黄豆,豆腐陈磨出来的豆腐交给大队算工分!
豆腐陈一家自然是答应,平常就是老爷子在家里磨豆腐,国庆跟国庆他爸一人留在家里帮忙,一人去队里上工,一年下来他们家可攥不少工分。
这个时节有些东西就已经松懈了。
豆腐陈也渐渐老了,一身手艺都交给了国庆他爸,国庆他爸自然也是往下传传给了陈国庆。
他们家完成队里的工作后,晚上一般还会再回家弄点豆腐,当然可不敢用,队里面下来的黄豆,只能自己买一点。
偷偷私下的交易,以物换物。
这事儿村里里队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人家已经帮队里边磨豆腐了,上交那么多,大家也都吃进肚子里了,干完队里的活在自己磨着豆腐,招谁惹谁?
又没用队里的黄豆!
豆腐陈一家理直气壮。
况且这活累人。
人生三大苦。
撑船、打铁、磨豆腐。
做豆腐,天不亮就起来,水磨功夫,一干就是一上午,下午还接着弄,又熬人又累心。
看看国庆就知道了,年纪跟陈向前差不多,背已经驼了,两个眼睛也浮肿的厉害,眼圈都是黑乎乎的,一看就是熬夜熬的,说他三十出头都有人信!
都这么累人了,大家也都互相体谅着。
队里面也不刻意去抓,碰见的最多也就说两句。
都还指着吃豆腐呢!
“哥,这黄豆颗粒饱满着呢,过几天磨完豆腐,俺给你挑一块大的,给送过来!”
陈国庆拎着两个小纸包,憨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