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脑袋里一片空白,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了下来,躺在沙发上的身体轻飘飘地像羽毛浮在水面上。
他差点惊叹出声。
“以后你自己洗也要这样,不要太用力抓挠,边洗边用指腹轻轻按摩头皮,由内往外打圈,有节奏地揉按,想象自己的手指在森林里穿行游玩,经过印堂、太阳、通天、耳门这几棵树,额就是刚才我按的那几个穴位时,记得重点按摩一下。”
骆佳禾娓娓道来的声音轻很柔,薛航觉得和她晚上给薛恬讲故事的声音很像。
他微微掀开眼皮:“嗯,你给自己洗头也这么按摩吗?”
“差不多吧,职业病。”
骆佳禾一只手稍微抬高了点薛航的头托住,将他的上衣往下褪了些,给他按压后颈部和肩部外侧的几个穴位。
骆佳禾暴露在空气中的另一只手已擦去了泡沫,少了温热的手掌突然下探,接触到脖颈的肌肤表面时,似乎被骆佳禾手上的凉意惊扰,薛航后仰了下头,身体起伏,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恍惚间周围的空气似乎悄然变了味,温度骤然升高。
骆佳禾僵住,眼前的视听效果与某个片段高度重叠,骆佳禾很难不产生某些不太妙的联想。
她屏住呼吸,半晌,她冷静的声音响起:“我手太冷,冰到你了?”
他那双平行四边形的丹凤眼微微弯了弯,嗓音像刚睡醒般慵懒:“还好。”
这让骆佳禾更清晰地回忆起某个清晨低沉得如同大提琴般的同人嗓。
真是要命。
骆佳禾觉得他这种人出去外面给人洗头按摩,真的不是在引诱犯罪吗?
下一秒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没用:都已经过去八百年了,能不能别再想起那次的事,他现在是你的顾客,应该把他看作人民币才对!
看着面前闭眼享受状的男人,骆佳禾拼命甩了甩头,努力给自己洗脑:骆佳禾,你是专业的理发师,做这行的最忌被顾客带跑偏。一番心里斗争下,才终于把冒出脑海的一丝绮念成功甩脱。
不同于骆佳禾的内心挣扎,躺着被人伺候的薛航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骆佳禾弯曲的指关节经过肩背上的某些穴位,经络骨骼连接处发出轻微的哒哒声响,恰到好处的力度,挥洒自如的动作,细腻的手法,时快时慢的按压着,他微蹙的眉毛逐渐舒展开,舒服得他快要原地睡过去。
心说难怪他有些同事沉迷于某些场所的按摩服务,饶是他这种因为洁癖从没在理发店让人洗头,也没光顾过按摩店的人,在眼下这种温柔按压下也没有丝毫抵抗力。
正享受间,听到骆佳禾问他:“舒服吧?”
他如实喟叹:“很舒服。”
骆佳禾用力敲打了几下,在顺着肩颈摸到锁骨附近的穴位,正要按压时,骆佳禾手下动作一顿,看见前面的锁骨时突然不说话了。
锁骨上面是一个结痂了的牙印。
她认出了这个位置明显是她一个多月前的杰作。
都过去这么久了,没道理还停在结痂阶段,难道这家伙是疤痕体质,所以牙印这么久还没消?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以男人的标准来看,薛航长得像文弱书生,还是不爱搭理人那种,算不上皮糙肉厚,在男人堆里算会拾掇自己的。
对着面前的犯案证据,骆佳禾此刻很想穿越到那晚狠狠扇自己,当时干嘛要咬这一口,搞得现在看到都觉得膈应。
这家伙刚才还大摇大摆要脱到上衣,是真的没注意到这个牙印还是跟她装傻白甜呢?
每当骆佳禾快要忘记那晚,总会有熟悉的画面不经意袭击她脑子,提醒她曾经的荒唐。
她真是受够了。
她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为了报复她,才故意来她面前晃荡膈应她?
好一会骆佳禾才回过神来,她告诉自己,现在他们在进行金钱交易,他只是一个自己所有普通顾客中的一个。
骆佳禾头一回在按摩上偷了回懒,忽略没按摩过的肩膀内侧,压着肩膀把人重重按在床上,给他冲水清洗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