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开水不是好了吗?”
骆佳宜拿着卷发器从厨房外经过,听见热水壶嘶哑的沸腾声提醒道,骆佳禾才察觉到边上的开水壶已经沸腾了好久。
骆佳禾关了水,听见骆佳宜边整理头发,又问了句:“你们刚才去哪里了?甜甜呢?”
“刚睡着。”耳边回响起一个小时前那道执拗的声音,骆佳禾自动忽略第一个问题,往甜粥里加入了点开水,问骆佳宜,“甜粥吃吗?”
“不吃,这两天大鱼大肉的,腻得慌。”骆佳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骆佳禾拧开煤气炉开关,顿了顿又问,“爸上哪了?饭也不回来吃。”
“估计去对面串门,跟老林喝小酒呢吧,怕在家里喝被你看到了又听你念叨。”
“哦。”骆佳禾轻笑,往厨房门框一靠,正好看到骆佳宜望客厅的沙发一坐,往腿上套长袜。
“你要出门吗?”
“对,”骆佳宜撩了下头发,对着电话那头抱怨道,“回来没劲死了,还不如待在县城里,至少还有烟花看。”
骆佳禾拿着汤勺搅拌起甜粥,以免粘锅,客厅的女声传入耳中。
“什么,你明天就回城里,这么快?要不是跟老陈那帮人早就约好了,我也想早点回去来着……好吧,我快出门了,你车要到了没?顺路载我一程呗……我那车上次让人碰了,还没修好呢……行,等你,快点啊。”
客厅里没了声音,听着像挂了电话,骆佳禾留意到刚才那句“明天就回城里”,就问了骆佳宜,得知她一个朋友呆不习惯明天要回桐城,骆佳禾听着心里不由也动起了回去的念头。
“姐你这么早回去干吗?”
“我也觉得待太久挺无聊的,你那个朋友要是不介意的话,捎我一程?”
村里没有网约车可叫,大巴又怕甜甜坐不习惯。要是方便的话正好可以早点离开这里。
骆佳宜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奇怪,往年你不都是逮到初六才和你婆婆他们一家回去的吗?”
“早一天回去,早一天开工,不好吗?”骆佳禾关了炉子上的火,拿汤勺舀了一小碗甜粥。
骆佳宜嗤了一声:“给老板打工的跟给自己打工的,思想境界果然不一样。我是能年后晚一天开工,做梦都得笑醒。”不过她这个姐姐还天生就是个操劳命。
“正好,我跟我朋友说一声,明儿个你跟爸就先收拾东西回去吧,我跟朋友还有约,后天再回。”
骆佳禾对这个安排很满意:“这样再好不过了,省得爸在这和酒友鬼混。”
“对了,到时候你们家薛航应该还没走吧,我是不是又可以蹭他的车了?”骆佳宜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边说边走到门边,对着全身镜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甚是满意。
听到那个刚才让自己一路心神不宁的近乎禁忌的名字,骆佳禾拿汤匙的手指一顿,轻轻扯了下嘴角,“应该吧。”
回想刚才回来的车上,撂下一句“回我爸那”之后,她和薛航一路无话。
甜甜窝在她怀里困乏地打着呵欠。她第一次觉得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变得这么漫长,一路上眼睛望着窗外,下意识避开斜前方驾驶座的位置,极力忽视车内镜那道时不时向她投来的逼仄的视线,连向来爱护有加的头发被女儿蹭掉了好几根,都浑然不觉得痛。
虽然昨天送骆佳禾回家时,她没说过让他来接,可是第二天下午,薛航仍按照往年惯例,准时把车停在骆百川家门口。
却意外从骆佳宜口中得知她已经带着女儿提前回了桐城,“回去了?”
“对呀,一大早走的,和我爸一起。我姐没告诉你吗?”
薛航眸子里似淬了一层霜,心里冷哼,跑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