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佳禾礼貌拒绝,说自己的“男朋友”在这,没必要让“妹夫”代劳,“妹夫”俩字也咬了重音,对方脸上一黑她成功将了一军。
车子开到公婆住的小区外,骆佳禾让聂明初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车,骆佳禾拦住他送自己进去的脚步。
“你们小区晚上不让开进去?”
“不是,走进去也就几步路,正好散散。”
“你不是要带孩子回家吗,我不赶时间,正好一起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明天不是有早班吗,医生普遍缺觉,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就不压榨你那点可怜的睡眠时间了。”
“你怎么知道是压榨,不是甜蜜的负担呢?我反倒希望你有事没事多压榨我点。”
“负担再怎么甜蜜始终是负担,太重了,”骆佳禾渐渐敛去笑容,旋即又说,“对了,上次你找人帮甜甜打针抓药的事,我还没好好谢你。”
“打个电话的事,不用这么客气。”
“要的,这段时间因为你的关照,都快让我恍惚间有一种自己行情好像不错的错觉。”骆佳禾看了看他,再度启唇想为两人目前的关系按下休止符,“聂医生,其实——”
聂明初打断她,“不是说过叫名字就行,怎么还老这么见外叫我聂医生?”
“不好意思,可能叫习惯了。”骆佳禾低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患者家属下手了,而且,你叫我聂医生,我都不好意思亲你了。”
骆佳禾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神一怔。
“晚上刚见到你就想说了,你今晚穿得很好看。”
“谢谢。”这样一说她倒是想起来,晚上出门前,时间紧她没怎么挑,就近在衣柜门口随便拿了一件看得过去的穿,现在才想起来身上穿的正是上次和薛航一起在江城看漫展穿的那套。
难道就是因为穿了跟那次看展一样的衣服,方才在电影院洗手间门口才刺激得那家伙兽性大发吗?
“我可以亲你吗?”
正走神的骆佳禾自然错过了这句询问。
而见骆佳禾没有抗拒,聂明初以为她同意了,下一秒男人的高大阴影晃过眼前,她额头被人印上一个小心翼翼的吻。
直到额头的那处温热被晚风中吹凉,骆佳禾呆滞的眼神才像从瞌睡中苏醒过来一样,内心百感交集地看着对方,低着头,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不至于伤人,一边为自己今晚多次分心内疚。
他是个好人,夸她穿得漂亮之后,还送上一个礼仪性十足的亲吻,怕唐突她所以是额头吻而不是亲她嘴唇,温和有礼,谦谦君子,如果不是他们两人的家庭背景、婚姻规划不同,跟他结婚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只是她同时想到那个人亲她从来不会提前征得她的同意,更不会先夸她漂亮再亲她,好像他的亲吻总是像在发泄什么,痛苦、委屈、不满,以及刚才的愤怒,来势汹汹,或猛烈或温柔,但每一次总是不容她拒绝。
臭渣男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乱想一通后,骆佳禾发现自己有一次分神想到那个混蛋,她越发觉得自己恶心,连带着不敢直视面前这个正牌相亲对象的目光。
“为什么用那种要给我发好人卡的眼神看我?”聂明初调侃道,“刚才不会是我们之间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吧?”
骆佳禾微微抬眸歉意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只是聂明初似乎选择性地采取她不说话等于默认的说法,不同于默认允许亲她,这回他帮她选择了否定的答案,自问自答中掩盖不住失落地说,“既然你不想我送你们,那我们改天再约。”
“其实聂医生你——”真的很好很好,只是我们并不合适。
聂明初固执地再次打断:“走吧,我看着你进去。”
见他今晚似乎杠上了,骆佳禾打消了继续说完的想法,决定等下次约他出来吃饭再正式说。
“你先走,每次都是你送我,也给我机会目送你一次。”
聂明初笑了,握了下她的手,“我是真的希望我们能走下去,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别急着拒绝我。”
见那辆白色的奥迪消失在转角处,骆佳禾才回身,刚要进小区,便听到身后传来响亮的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