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闯了大祸,立马下跪,道起不是来:“孩儿知错了,阿爹!”令人没想到是,传出的是一声浑厚有力的粗声,没想到那娃儿一紧张,却是弄了拙,拟出庆洪的声音来。
错上加错,庆洪脸上无光,今日庆玉梵的行为,实是让他这个宗主颜面扫地,气的他猛地站起,绷紧指头对着庆玉梵就是开口训道:“孽子啊!孽子!我曾几何时教你处事如此轻佻无礼,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简直如跳梁小丑!”
本是一介武将出身,脾气火爆,说出口的话如同脱缰的烈马,脑袋愚热的庆洪,没意识到庆玉梵只是个6岁的孩子,说的话也没顾及到孩子的自尊心。
庆洪最重将士的生命,边境动乱,宗门弟子伤亡惨重。今日与宗门长老协议,心烦意又乱,加上方才庆玉梵的糗事,压力倍增。
气得他手指都开始发抖,唾沫星子横飞,青筋暴起,接着对庆玉梵下了道禁令:“给我滚出去,去崖洞面壁思过三月,没我的同意,不许出来!”
庆玉梵真的吓到了,他不敢相信父亲会因为这点小事,让自己禁闭三月。
此刻父亲的怒火,让他觉得很是陌生,无助,开始朝一旁站起的母亲求助。
儿犯错,母担忧。
柳盼玉走到庆洪身边,一手托住丈夫的手臂,一手安抚在丈夫胸膛,看了眼玉梵,安慰道:“洪郎,先莫动气了,坐下说罢…”
说完,柳盼玉拉着丈夫就往宝座上坐去,庆洪也是个直性子,看到她,气便消了三分,却还是倔道:“这孩子,不能宠!你也看着,目无尊长。这往后如何成事!”
见庆洪如此气愤,柳盼玉知道,宗门协商一事恐怕得另寻他日。便让众长老归去,只留下玉梵一人。
众人退去,柳盼玉紧接道:“梵儿毕竟是你的孩子,你这般在众人面前训斥苛责,可考虑过梵儿的感受…”
“这是为他好!!”庆洪怒道。柳盼玉不提倒好,一想到庆玉梵是自己亲生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也知梵儿是我们的孩子,若我这个父亲都像你这般宠溺,这孽子今日恐怕就不是干出这等羞辱你我的事情了!”指头对着柳盼玉,大声宣泄道,情绪愈发控制不住。
“……”柳盼玉无言,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只觉得满腔委屈。
看到天仙般美貌的妻子红着眼,咬唇噙泪。
庆洪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遂即收起手来,重新坐回宝座,长长叹吁,无奈道:“一个月,无需再议,错则担责,这是梵儿必经的道路。”
眼见娘亲没法左右父亲的心意,庆玉梵只得磕了三响,头也不回,走出大殿。许久…
柳盼玉无助站着,泪痕干尽,原本饱满的红唇此刻微微发白,她心疼梵儿,可丈夫说得对,或许真是因溺爱,才导致庆玉梵今日。
心静后,那庆洪也觉过分了些,起身将盼玉抱住,两人依偎在一起。
“责在我,玉儿。”一手抚摸妻子的银发,轻声道。
“一个月,我相信梵儿…”柳盼玉听见,泣声又起,带着哭腔道:“可你那般吼我,倒成了我的不是…”泪点微微,病靥娇态,好不让人心疼。
本是一幕温情画面,可那庆洪却是捧起盼玉的脸,霸道亲了上前。泣声即停,只剩唇嘬舌舔,气息灼热,缠缠绵绵。
庆历268年季夏
崖洞前,一道白色倩影站立,不着急进洞,只是在洞口顾盼左右,眼见不远处山上,看守崖洞的两位宗门弟子毫无发觉。
那倩影才走进崖洞。
洞内异于外界,冷冰似死境,无一丝生气。
若长时间驻足,百害而无一利。
走上个百步,绕过曲弯,见一6岁少年裸体打坐石锥上,神情淡然,隐隐阴郁埋眉宇,微微邪魅藏身躯。
少年臀下锋利的尖石,竟刺不开他的肌肤,仔细看去,却是铜皮铁骨真功夫。
柳盼玉只是远远看着,见玉梵正在用心练功,本不忍打扰,但玉梵已经辟谷7日,正是长身子的时期,再不用膳,怕伤其根本。
上前几步,仰首唤声:“梵儿?梵儿~”
庆玉梵这才睁眼,见娘亲手里举着两个包子,脸上一时藏不住的笑意,眼里的一丝猩红也悄然散去。
从石锥上一跃而下,身轻如燕,落地无声,可以看出庆玉梵的境界又有了精进。“来,梵儿,趁热快吃”柳盼玉轻柔说道。
“阿娘真好,这一周可是饿死玉梵了”说罢,便要接过。柳盼玉却是把手移开,高高抬起,随后稍稍正色道:“梵儿,可还记得规矩?”
见娘亲看着自己,庆玉梵这才意识到没穿衣服。
可不好向柳盼玉解释,因为自己的衣物早就烂破了,再者这崖洞也无他人出入,庆玉梵觉得麻烦,就将自己的衣物烧掉。
娘亲手上的肉包子香味飘来,让庆玉梵是连连吞着口水,于是就耍了个心眼儿,撒娇道:“阿娘~真的好饿,一周都没吃东西了,就破例一次嘛…”
柳盼玉的裙摆被玉梵来回扯着,加上他可怜巴巴的语气,难免扑哧笑出声来,美如芳物,嫣然一笑百媚生。
拗不过孩子,便放下手来,开口道:“只许此番,再无下回,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