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顾颜感到孤助时,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伴着
磅礴的雨声,一高大修长的影缓缓走了进来。
顾颜又往里缩了缩身,都这时候,又会是谁来?
那影将手里的伞放下,又借着天上的闪电,顾颜这才看清他的容貌。
「沈朗潍?!」
「阿颜,你醒了。」沈朗潍怕吵醒她,动作已经尽量轻柔,不想,还是将她吵醒。
他过来榻这边,见顾颜躲在角落,可怜巴巴蜷缩着,不禁一笑:「可是怕了?」
顾颜抿了抿唇,她将盘着的腿伸直,身体蠕动到榻边坐:「谁怕了,我不过谨慎,怕是坏人来。」
沈朗潍挨她坐下,双眸泛着温柔:「阿颜,都是我的错,是我疏忽,才致你被崔行囚禁。」
雨势较之刚刚又大,雨水不断敲打着窗沿,发出噼啪声响。
「你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预料,何苦将责任揽上身呢。」顾颜是真的不怪。
沈朗潍唇角翘起,看她的目光更是灼热。
顾颜不敢再对这深邃的眸,她偏过头,问道:「然娘可还好?云月丶云朵是否安全?我又怎么会在千山寺?」
沈朗潍:「然娘她们都好,千山寺佛门重地,不好留太多女子在,我便让她们回了府。你中了崔行的毒,然娘带你赶到千山寺时,你已经毒发,幸得她及时喂你服下解药。」
「怪不得她什么印象都无,原是毒药发作了,那崔行?」顾颜忙问:「三皇子可还安好?他是否抓到了崔行?」
沈朗潍:「崔行不慎跌入湖底,溺水而亡。相廷为救他呛了水,好在人无大碍,现下正在府中歇养。」
「死了?!」顾颜陡然一怔:「以三皇子为质,是你的计谋,对不对?」
沈朗潍微微颔首。
经他再三审问仵作,确定尸体送来时,手上就已经没有了戒指。
林成也回想起,他将尸体搬上车时,曾见死者手上确有戒指。
一个确定有,一个又的确无……
沈朗潍凝思几息,便令林成去车厢搜查。幸而,事情果真如他所料,林成在车厢一角发现了掉落的戒指。
他本想亲自带戒指去,还是蔺相廷主动要求,说怕激怒崔行,再伤及顾颜她们。
「你当真放他一人去?」顾颜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沈朗潍悠悠一笑:「相廷会武,他武艺并不在我之下。」
顾颜歪了歪头:「你们习武之人不是都能判断对方是否习武,为何崔行会察觉不出?」
沈朗潍解释道:「相廷早年得高人指点,能隐匿自己的内力,且他从不轻易出手,身上亦无习武所带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