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半懵半懂地点点头:「那崔行死前可有交代戒指是有何含义吗?」
沈朗潍:「崔行这些年受贿的银钱,全部由翩舞保存,翩舞又将它们锁在邓府密室中,而那戒指,便是开启的钥匙。发现应元尸体那日,他跟踪你到了应家,应元的身份显然是瞒不住,他便立即赶去邓府通知翩舞。幸而林成办事迅速,待他们逃到城门时,城门已然封锁。他们没办法,只好改去千山寺藏匿。」
顾颜叹息一声:「他们,她们也是可怜……」
邓坚丶崔行丶翩舞丶萧媚都死,其馀被拐娘子的下落,再无线索可查。
崔行虽助纣为虐,但也是身不由己,他同翩舞本可以做一双璧人,而今,却……
雨依旧在下,雨声丶风声丶雷声交织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线下,顾颜垂着眸,眸中尽显落寞。
沈朗潍看着眼前的可怜人,心亦跟着她揪起。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拨弄她鬓间的发。
此等暧昧的举动,顾颜都不禁怔愣住。她抬眼看向沈朗潍,霎时,两双同样美丽的眸对上了。
就是这一双眸,引得她前世不顾一切都要嫁与沈朗潍。她的手不自觉抬起,先是摩挲沈朗潍的眉,然后是睫毛,最后再将手心贴在他的面颊处,温柔的轻抚。
顾颜会在清醒下主动,是沈朗潍意想不到的。他反握住面颊处的柔软,声音低哑:「阿颜,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还险些害你丢了性命。」
沈朗潍此刻竟像做错事的孩子般,他眼神是无比的渴求,渴求能得到眼前人的原谅。
天空又起一声雷,一下惊回了顾颜的神思。她试图收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它已被沈朗潍牢牢攥紧。
「公子这话,可是折煞我了。来陇南调查凶案本是我自身的意愿,更何况是我起了玩念,这才叫然娘下湖游水,还险些害了她的性命。」
沈朗潍感知到顾颜想将手收回,他是刻意加了力道:「阿颜,这岂能怪你,若非然娘贪玩,就以她的功夫,哪里是你能逼得。」
既然提起然娘,顾颜索性直接问他:「然娘对三皇子,可是真?」
沈朗潍自然将手垂下,但手上的力度却不减分毫:「阿颜,这事终究没瞒过你。」
虽早设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沈朗潍说出,顾颜心里还是不免一震,她尽力稳住心神:「他们是多久之前?」
沈朗潍:「早些年我同义父学武,曾带相廷拜见,他们就是那时认识。」
早些年?那便是她重生之前就发生的事,按理,不论前世今生,事情的发展应当是同步的啊,可为何?
「义父察觉然娘的心意后,曾下死令,不许然娘再见相廷,因此,我才会一直瞒。阿颜,你不会怪我吧?」
「公子,假设有一日,我被坏人陷害入狱,你当如何做?」顾颜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前世种种亦是她的真实经历,怎么可能轻易就抹杀。
沈朗潍没有丝毫犹豫:「我当用我毕生所能,寻找证据救你出牢狱。」
顾颜摇摇头:「如果公子寻不到证据,又当如何?」
「阿颜……」沈朗潍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
顾颜打断他的话:「若我罪名认实,不仅会连累典狱司,亦会牵连整个定国公府,公子面对此等抉择,是会选择保我,还是,还是弃车保帅,保全定国公府?」
沈朗潍看着顾颜眼底的落寞越添越深,此刻,想要保护她的心境到达了顶峰。
他不再顾虑,不再克制,手随心行,直接将人一拉,旋即,顾颜整个人跌落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