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笑了一声:「跑那么快也没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老太太走到一边去帮忙看着羊。
怎么说呢,到底是把人家的羊祸祸了一只,还是稍稍帮衬点儿,弥补弥补。
老太太往地上放了一块废旧的羊皮,坐了上去,一只不大的羊哒哒哒地跑到她跟前,蹭了蹭手,随后又跑开了。老太太被逗得乐呵呵的,等那只小羊再跑过来时,摸了摸它的头。
乐呵间,老太太看了一眼阿依达娜和玛纳斯。
对于这两个年轻人,老太太心情有些复杂,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一边希望有人能治愈好阿依达娜心里的伤痕,一方面……又希望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样,仍然希望哈森能找来,能证明所有都是一场误会。
哈森和阿依达娜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曾经多好啊。过去,她总觉得哈森是为了阿依达娜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不要的人。
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让老太太感到奇怪的是,阿依达娜和玛纳斯独处着,却都只是闷头做事,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难道是因为哈森的出现?
哈森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腼腆的玛纳斯也会想着这样那样的话题和阿依达娜聊,这会儿却一句话也不说。
「也是呢,哈森那小子,谁看了不得自闭?」老太太苦笑了下。
阿依达娜并没有注意这么多,只是跟玛纳斯一起把晚上休息的毡房收拾好。
老牧民带着别克从河边回来了,还逮着几只精瘦活泼的螃蟹。
这种河蟹,肉很少,几乎是不能吃的,只能给别克当玩物。小雏鹰九歌没见过这种场面,先是躲在高处看了半天,见别克玩得起劲儿,终于按捺不住飞扑过去,把两只爪子放到螃蟹背上踩了下,立马激得螃蟹亮出锋利的钳子咔擦咔擦。
九歌吓得飞扑得老远,但是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小孩儿一只小鹰就这样逗着螃蟹直到夜幕降临。
老牧民在一旁发愁。
他本来以为给两个年轻人留下空间,会增进感情,没想到他们反倒一句话都不说了。
晚上,老牧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忍不住问起玛纳斯。
「你怎么想的?怂了?」
「我怂什么?」玛纳斯回答。
老牧民心里有底了,都这么夜深了,玛纳斯却还没睡,肯定也是想着阿依达娜的事。这孩子,心里有人家,却连句话都不敢对人家讲,真是又怂又窝囊。
「你怂什么,心里没数?」老牧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叹息一声:「也不怪你,那个叫哈森的年轻人,的确是很精神。」
玛纳斯不服了,直接坐了起来,「他哪里精神了?我看他就是个鲁莽无礼的人,抢别人东西不说,还凶巴巴的。」
老牧民忍不住笑了,「你小子,既然这么不服气,怎么不敢对阿依达娜表露你的真心?」
玛纳斯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重又躺回去,「什么真心,我跟她只是刚认识。」
老牧民无奈地摇摇头,沉默了许久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开口了:「你要听听我年轻时候的故事吗?」
玛纳斯没有回应,老牧民就当他默认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