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淮生的抱怨从来都不是歇斯底里的,他只是偶尔提起那么一两句,用一贯的漫不经心的,轻飘飘的语气,好像他并不是那么的在意。
可正是这样少,才每一把都那么精准,次次都能正中心脏。
秦舟搭在沙发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乔淮生却笑了:“不过也是,秦总只是为家里做事罢了。”
“立场不同,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乔淮生说着就要去开门:“先走了。”
他试着转了一下门把手。
房门纹丝不动。
又转了一遍。
原本从里面轻松打开的房门却像是卡住了般牢牢地焊在上面。
“看来我们挺有缘分,”沙发上,秦舟的目光终于带了些玩味,“连门锁都是一起坏的。”
乔淮生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终于不得不回过头了。
尽管再想要视而不见,到现在,如果说他早上遭遇的一切跟秦舟没有任何关系,恐怕秦舟还真以为他是个傻子。
“秦舟,你应该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吧?”
乔淮生道:“别再跟我说什么狗屁缘分,这种东西我是从来都不信的。”
要不然,他五年里也曾去纽约出差过十几次,怎么一次都没有碰见过?
“你来这里,处心积虑地跟我做邻居,想做什么?”
那双黝黑的眼睛紧盯着他,秦舟说:“你觉得呢?”
秦舟从来都是这样,不想要回答的事情不想要说的话,任凭你怎么歇斯底里都不会回应一句。
当初离开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回来了还是这样。
“难不成是来赶尽杀绝的吗?”乔淮生不由得感到愤怒,“也是,五年前你那么委曲求全待在我身边,心里面一定是很恨我吧,能见到我落魄的样子,怎么能不过来亲自观赏呢?”
“你是这样觉得。”秦舟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只是动作看起来扭曲又僵硬。
“不然呢,”乔淮生道,“可惜了,让你很失望?”
秦舟终于在这个时候站起了身。
他的身量比乔淮生的要高,两个人都挤在玄关的小小角落的时候其实很有压迫感,秦舟往前走,乔淮生只能被迫往后退,直到整个人的脊背都靠上墙壁。
腿上的压力被减轻,刚刚的痛楚瞬间小了一些。
秦舟这才垂下眼:“你现在状况的应该在家休养。”
“什么家?你家吗?”
“门锁坏了是吧?”乔淮生一点头,“行,那我报警来修。”
他说着就要去拿手机,结果号码还没拨出去,郁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乔总你起床了吗?今天……”
一只手越过乔淮生的头顶,抬手将电话拿了过来:“他今天不去公司。”
电话嘟得一声被按了挂断,反手便被扔到了茶几上。
乔淮生受困,终于忍不住拧起了眉:“秦舟!你难道还想非法拘禁吗?”
腿部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被扯了一下,乔淮生一晃,秦舟立刻扶住了他:“别乱动。”
“别碰我!”乔淮生猛地推了他一把,“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听说,”可是他越是想要推开,秦舟就越是揽进他的腰身,整个几乎要埋进他的颈侧,“你的腿是为了救当地的村民伤的?”
“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就那么重要,让你连命都不要?”
牙齿沿着那一点皮肤磨蹭,几乎再下一秒就要咬破,可是乔淮生感知到的却只有过分灼热的温度,和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语气:“你什么时候做事,可以不要这么冲动?”
乔淮生忍不住笑了一声:“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告诉你是担心我专程来看我的?”乔淮生语气轻蔑,却一瞬间很想看看此刻秦舟的表情,只可惜他看不到,于是只能用最恶劣最刻薄的语气,“隔了五年才来哭丧,我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