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呆呆愣愣地摸着那一小片皮肤,后知后觉自己被喜欢的女孩儿壁咚了。
蒋莳羽像个小流氓,翘着唇坏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风情又可爱,而她背后的橙黄云团与古镇灰墙纠缠,鸟儿振翅高飞。
美不胜收,人和风景都是。
对街饰品店二楼,林知南握紧的手因太用力而颤抖,和蒋莳羽右耳一模一样的羽毛耳坠戳进掌心纹路。
也许窥视的存在感太强,蒋莳羽抬头张望。她看到一双目光炯炯的眼睛,但并非炙热的,冰冽、阴冷至极,尽管如此深处若有似无的失落和无奈却无法忽视。
这种眼神在林知南脸上鲜少出现,以至他看起来就像在硬撑。如果撑不住,那些冰就要融化成眼泪了。
“小羽,你在看什么?”
蒋莳羽收回视线,整理林牧鬓边的短发,“你头发乱了。”
林牧没拆穿拙劣的谎言,转移话题,“对了,下午还要做课题,我们先去吃饭吧。”
她佯装随口一问,“林知南呢?”
“表哥不舒服回酒店休息了。”他补充,“回去给他打包一份就行了。”
“哦。”她说:“走吧。”
二楼林知南看着他们的背影,全神贯注,四肢冰冷。
在学校他算风云人物,身上挂满金光闪闪耀眼的标签,双商高,高颜值学霸,家世硬,多才多艺,太多太多,入校就是所有人的焦点。同学都怕班主任他是掌中抱,校长办公室他是座上宾。拉拉队、舞蹈社团的高傲女孩儿总往他跟前凑,不是送水就是情书。唯一的污点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人气。
哪怕标签同样诸多的林牧,林知南也没输过。他未曾想过有一天,自己站在阴影里,数着秒盼望喜欢的女孩儿施舍一记回眸。
林知南无声笑笑,平静转身走向楼梯。从二楼下来时,依旧是风华正茂,引人注目的少年,依旧有漂亮女孩儿上前脸蛋红扑扑的要微信,他本应礼貌体面地婉拒,再拿着单边耳坠去前台结账。
可就一刻,对,就是一瞬间的事。他感觉心中有些东西正在收缩、积聚,而力量却逐渐从体内流失。
林知南面无表情与女孩儿擦肩而过,甚至没注意撞到人家肩膀。
林牧问他是不是对蒋莳羽一见钟情?不,那俗套又浅显,怎么比得过他的感情?
频繁的梦,魂牵梦萦的身影,无数次怀着巨大的幸福感醒来,无数次恐惧,良心道德的折磨。
整整三年,对生活爱情的渴望,性冲动,全部转换成对蒋莳羽的爱慕,她的形象比林知南了解自己的手还要清晰明了,她就是他的贝雅特里齐。
每次梦醒只会更意识到反复出现的她,不过他精心创造的幻境游戏。
我是不是疯了?
我是不是有病?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这些念头不止一次涌现。
他无非想遵从内心生活,无非对她的渴望需要新图景目标,无非想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当真的见到真实的蒋莳羽,她却和林牧那么亲密!天天那么亲密!
滴滴滴!滴滴滴!
防偷感应器疯狂报警。
“先生!您还没结账呢!”
街道的游客,倚在门角抽烟男人们的目光齐刷刷聚焦。
林知南冷着脸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持续低烧的身体没任何缓解,他深深吸入弥漫于空气里廉价的二手尼古丁。
妈的,妈的,妈的,林牧凭什么得到她的青睐?她为什么不能喜欢我?